郁,未饮先醉;菜色诱人,看着就美。
谢源诚感念谢老大面面俱到、谢老二滴水不漏,也是招呼这二位也赶紧入座。
他两个乃是家仆的出身,平日里莫说和这些世家的子弟、皇城的贵客觥筹交错了,先前见个谢广灵都当是遇着贵人了。
这会儿得了族长亲自邀请入席,感动的更是跟王八蛋似的,直接眼含热泪,恨不能为谢源诚效死!
赵黑子身份特殊,又是长辈,得谢源诚推托了几次,都是推托不过。
于是就按照军营里的规矩,先起头提了三杯。
这沧澜域的酒虽说不甚浓烈,但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被冷落的殿堂仍然是庙,被推倒的神像仍然是神。
这性子柔和的酒,它毕竟也还是酒啊!
在场十人,除却谢老大和谢老二以外,也只有谢源诚不惧这些低度酒。
其余人等,要是提气御起真气来,当然也不怕这酒劲儿,可这不是自家人一起饮宴么,又如何使得了诈?
所以众人心中也是纷纷咒骂赵黑子,家宴还搞的和庆功酒一样,端的是不当人子。
只可惜只敢腹诽,不敢明言。
三提过后,众人方才搞了一点龟鳖鱼虾,以做充饥。
哪曾想,白日里谢政、曹久昌和赵黑子的三个随从,扯了半天犊子,这会儿已经颇为熟稔了。
三杯下肚以后,值谢政一阵撺掇,这些汉子们就都开始捉对儿厮杀。
谢政和曹久昌两个更是杀红了眼,菜没怎么吃,反倒互相灌了半天的酒。
那些谢政学自谢源诚的小游戏,在前世都相当流行,更别在沧澜域了!
可怜的曹久昌哪里是谢政的对手?
几盘五、十、十五和划拳下来,喝的不说是嘴歪眼斜吧,也是磕磕巴巴,说不利索话了。
好巧不巧,赵黑子的三个随从看见老战友吃瘪,也就跟上瞎上。
四个对一个,曹久昌瞬间就扳回来颜面。
谢老大和谢老二眼看主家受了克制,哪肯让过?
于是就变成了三个谢家子vs四个军汉,一时间,中堂里鬼哭狼嚎、人仰马翻。
只有凑得近的赵黑子、谢源诚和南宫无为三个,依旧慢慢的,你敬一杯、我回一盏,老神在在的喝的平顺。
赵黑子本来瞧见旁边耍的热闹,八卦之火熊熊就燃起,也想加入其中。
结果看见曹久昌那球胡麻擦的鬼样子,偷偷咽了口口水,却是不提加入了。
好家伙,让他喝酒他也不惧,可好歹如今也是长水校尉了,又是在晚辈府上。
他现下实打实是玄帝的爱将、骠骑大将军的心腹、军中的魁首一般,要是也喝的不成体统,让人传了笑话出去,还怎生混的下去?
这酒喝了足有两个时辰,简直喝的昏天黑地。
直到快子时了,众人才消停下来。
但看这会儿的中堂,哪里还能瞧的下眼去?
谢政的头顶,赫然横着两只硕大无朋的螃蟹,它们钳张目怒,仿佛为他加冕,自封为“横行无忌大将军”;
曹久昌的发间,竟悠然栖息着一只糖水浸润的王八,那甜蜜的甘露缓缓滴落,将他的一头“秀发”黏合成一缕缕“甜蜜的烦恼”,既滑稽又透着几分不可思议的喜感,引人发笑;
至于那紧随赵黑子左右的那三位军士,此刻已化身为白帝城中的草头神灵,老大、老二、老三也不知道是怎么分的,名号虽简,却各自手执“法杖”——不过是寻常鱼儿一条,却也被他们舞弄得风生水起,仿佛真能呼风唤雨。;
谢老大和谢老二更是牛币的不得了:谢老大自诩为陈抟老祖再世,谢老二则不甘示弱,自称为何仙姑化身,也不知道谁的法力更加高强一些。
赵黑子自不必说,完全是靠着那几人的丑态激励自己,千万要支撑的住!
实际上,他在心里早就把自己封了神位了,乃是沧澜域超级神奇无敌强力不可思议黑子大仙是也!
只有南宫无为依旧镇定自若,一口接着一口,不间断的抿着酒,天知道他喝了多少!
酒至半酣、不对,几乎全醉的时候,谢源诚也佯做喝醉,将手中酒盏往桌下一摔,也不怕给众人吓出个毛病来,放声高歌:“傲气~面对万重浪~热血~像那红日光~胆似铁打~骨如精钢~胸襟百千丈~眼光万里长~誓奋发自强~做好汉。。。。。。”
谢源诚唱到兴致处,情感如潮水般汹涌,手中真罡剑应声而出鞘,剑光如龙,划破宴会的喧闹,竟是在这般场合下,即兴就舞起剑来!
他这一套身法,乃是谢道运老祖梦中所授,配合这歌词慷慨激昂、激情万丈,边唱边舞之间,直教在场的众人巴掌都拍个通红!
谢政更是越听越觉得这歌儿投脾气,从盘中又抽出一柄“宝剑”,其实是一根鱼骨,也当做长剑一般,就和谢源诚对舞起来。
两人名为叔侄、实是父子一般,酒虽酣,情更浓,但哪有男儿气概动人心魄?
这可不是什么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而是实实在在的大丈夫所为!
赵黑子和他三个随从,又何曾听过如此让人热血沸腾的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