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贵妃能宠冠六宫,凭的可不仅是家世和美貌。
她爱南宫玄羽至深,不代表她看不清后宫的形势。
听到小花子的话,柳贵妃扫了他一眼:“证据呢?”
“谁能证明那些话,确实是德妃跟韫儿说的?”
“事情闹开了,难道德妃不会倒打一耙,说是本宫故意教韫儿污蔑她?毕竟本宫是韫儿的母妃,韫儿肯定会听本宫的。”
到时候,陛下可能会相信她,也可能会相信德妃。
但不管陛下的内心偏向谁,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都会偏袒德妃。
因为陛下再疼爱韫儿,也不会把公主看得比皇子重。
三皇子,就是德妃最大的底气!
她没有任何胜算。
甚至很有可能……德妃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她的目的,不止是想利用韫儿,除掉柔嫔或周贵人的皇嗣。
德妃不怕韫儿把事情告诉她,因为只要她敢将此事闹开,德妃就可以借机颠倒黑白,然后从中获利!
那个毒妇还真是机关算尽!
小花子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奴才愚钝,还是娘娘思虑周全。”
要是娘娘听他的话,把事情捅到了陛下面前,却因为没有证据,被德妃娘娘反将一军,那他的罪过就大了……
柳贵妃又何尝不明白,小花子没有坏心,只是太想在她面前立功了。
若不是看小花子还算忠心,她也不会提拔他。
现在看来,还是小伟子聪明。
只可惜,他再也没办法在宫里伺候了。
翠竹不忿道:“娘娘,德妃娘娘的胆子这么大,居然算计到了大公主头上!若我们就这么算了,她岂不是会更加嚣张?”
柳贵妃冷哼了一声:“算了?箫月莹那个贱妇,敢利用本宫的女儿,真当我柳时清是吃素的?!”
箫月莹便是德妃的闺名。
小花子问道:“娘娘,您的意思是?”
柳贵妃眼底闪过了一丝阴霾:“后宫不是人人都说,本宫的脾气火爆吗?那本宫就火爆给她们看!”
“给本宫盯着承乾宫,看那个贱妇什么时候出门!”
翠竹立即道:“是!”
柳贵妃想了想,又道:“你去把德妃跟大公主说的那些话,告诉柔嫔和周贵人。”
她可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性子,总得让两人记得她的恩情。
还有就是,柳贵妃一直希望,沈知念和周贵人的孩子,都能平安生下来。德妃起了歹心,当然要让她们有所防备。
因为如果周贵人的肚子不争气,生的不是皇子,她好歹还有柔嫔这个备选!
虽说柔嫔已经是一宫主位,又颇得陛下宠爱,完全可以自己抚养皇子。可定国公府想要的皇子,还有夺不来的?
姑母在慈宁宫不问世事,不代表真的忘了昔年的手段!
“奴婢遵命!”
翠竹离开后,柳贵妃坐在椅子上,有些黯然神伤。
小花子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娘,您在想什么……”
柳贵妃像是在跟他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记得最初嫁给陛下的时候,陛下因为皇后那个病妇的算计,疑心本宫,本宫伤心欲绝。”
“因为本宫觉得,自己深爱陛下,陛下也同样爱着我,为什么对我却没有推心置腹的信任?”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本宫已经习惯了陛下的多疑,习惯了陛下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原来……本宫和陛下真的是君臣,而不是寻常的夫妻……可明明本宫最想要的,只是陛下的真心而已……”
这番话,小花子不敢,也没法接,只能沉默地站在原地。
……
钟粹宫。
翠竹离开后,众人脸上都是气愤之色!
“……难怪大公主今天一直说,希望娘娘生的是皇子,害怕后宫有了二公主,大家就不会喜欢她了。原来是德妃娘娘从中挑拨!”
“大公主还是个孩子啊,那么小,又那么可爱,德妃娘娘怎么能利用她作恶?这心思,实在是太歹毒了!”
菡萏“呸”了一声:“谁说不是呢?”
“亏她自己还是稚儿的母亲呢,这样的人,也配做母亲?!”
沈知念眼底有杀意一闪而逝!
她一直觉得,妃嫔争宠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她算计别人,别人算计她,都可以。若是技不如人,便怨不得旁人。
可她再怎样,也没想过对三皇子下手。德妃千不该,万不该,算计到她的孩子身上来!
“……良妃的家人真是废物!本宫都把线索摆到他们面前了,他们竟到现在都还没查出,德妃让良妃背锅的证据!”
元宝道:“娘娘,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们。”
“太傅致仕后,良妃娘娘家中能顶事的,就只有她的兄长与叔叔了。奴才听说,二人前些日子就奉旨出巡了,不在京中,有些事做起来自然没那么方便。”
“若他们没有离京,恐怕早就找到证据,证明良妃娘娘的清白了。”
沈知念冷冷道:“研墨!本宫要修书一封,让父亲在宫外助他们一臂之力!”
两人间有这样的深仇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