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阁。
沈知念知道,永寿宫发生的事传开后,帝王一定会过来。而她要做的,就是将他的这丝愧疚利用到极致!
她特意让菡萏给她化了个楚楚可怜的妆容,又用胭脂将眼尾勾勒得微微泛红,看起来像刚哭过一样。
做完这一切,沈知念便坐在了窗边的椅子上,守株待兔。
因为这个角度,外面如果有人进来,她第一时间就能看到。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沈知念的视线里就有明黄的衣角一闪而过。
她立刻将额前的几缕发丝拨得垂下来,调整了一下表情,准备开始表演。
帝王制止了行礼的宫人:“不必通报,朕自己进去。”
菡萏和芙蕖对视了一眼,低头掩盖住了唇角闪过的笑容。
南宫玄羽走进内室,便看见那个小女子,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望着外面,神色似难过,似委屈。额前的碎发垂下来,更添几分破碎感。一双妩媚的眼睛微微泛红,却倔强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露出脆弱之色。
想到他之前竟怀疑这个小女子,暗中投靠贵妃,两人联手算计了皇后。这一刻,帝王心中对沈知念的愧疚达到了顶峰。
她的性子最是纯善,他怎能这样猜忌她。
沈知念似乎才察觉到有人进来,抬头看到帝王明黄的身影,连忙起身行礼:“嫔妾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不必多礼。”
南宫玄羽上前一步,亲自将沈知念扶了起来。随即,他的眉头微微蹙起:“手怎么这么凉?你身边的人是怎么伺候的?”
菡萏和芙蕖脸上都露出了惶恐之色,正准备请罪。
沈知念低声道:“陛下,不关她们的事,是嫔妾自己要坐在窗边透透气的。”
元宝十分有眼力见,连忙将窗户关了起来。
帝王牵着沈知念的手落座,温声道:“永寿宫发生的事,朕已经听说了。冷宫向来清静,就算真有什么事,让下面的人去处理就行了,你不必亲力亲为,更不用去那样阴森的地方。”
“念念,别怕。”
沈知念演这出戏的目的,是打消帝王的猜忌,又不是为了给柳贵妃上眼药,自然见好就收:“是。”
“想必贵妃娘娘也是觉得,嫔妾刚学习六宫事宜,为了避免嫔妾出错,才让嫔妾先从简单的地方开始管理。嫔妾明白贵妃娘娘的苦心,更明白陛下的心意。”
见这个小女子如此懂事,帝王心中十分欣慰:“念念明白就好。你先学着这些东西,等上手了,开了年便可多帮衬贵妃与良妃。”
言下之意就是,只要沈知念不出错,年后便会许她更多的六宫之权。
她心中涌出了一阵惊喜,面上却依旧是深明大义的模样:“嫔妾不在乎身份与地位,更不在乎权势,只要能为陛下分忧,嫔妾就觉得幸福!”
沈知念的一双狐狸眼生得妩媚勾人,每次看向他时,水汪汪的眼睛里,写满了化不开的深情。
哪怕帝王的心再冷硬,被这样的绝代佳人,用此种眼神看着,一颗心也化为了春水。
“朕许久没与念念对弈了。”
“李常德,将前几日西域进贡的那套玲珑棋,取来赐给柔贵人。”
听雨阁的众人,脸上都是难以掩饰的惊喜!
后宫谁不知道,前些日子西域的使臣来朝,献上了大量珍贵的贡品,玲珑棋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这副围棋共有三百六十一颗,是西域最好的工匠,用和田玉中的极品,花了整整三年纯手工打造的!
和田玉种类众多,其中一百八十一颗黑子,选材于墨玉;一百八十颗白子,则是用和田玉中最稀有、品质最好的羊脂白玉打造而成!
俗话说得好,好马配好鞍。这么好的棋子,自然要配精心制作的棋盘。
棋盘是选用一整块,比黄金还珍贵无数倍的金丝楠木制作的。一眼望去,色彩明艳,如流动的金子,尽显奢华!
棋盘上纵横交错的线条,则是由专业的工匠,用锋利的刀子刻画的。要求一刀成型,每条线的长短、粗细必须一模一样。稍有差池,整块金丝楠木便报废了,难度不可谓不高!
最后再用掐丝工艺,在刻画出的线条里,镶嵌上粗细均匀的银丝,才算制作完成。
那日,西域使臣在朝堂展示这件贡品时,哪怕大周是天朝上国,大臣勋贵眼中,依旧难掩惊艳之色!
就连姜皇后的父亲,贵不可言的镇国公,也看得动了心,请求帝王将玲珑棋赐给他。
要知道镇国公府是百年世家,府里什么好东西没有?能让他开口向帝王讨要的,自然是宝物中的宝物。
即便如此,帝王也没有同意,如今竟要将玲珑棋赐给柔贵人?!
哪怕早就见识到了柔贵人的受宠程度,李常德还是被狠狠震惊了!
沈知念喜欢下棋,而一个懂棋之人,又怎么会不爱好棋呢?
看来经过这些日子,她潜移默化的调教,帝王已经明白在她受了委屈后,该怎么安抚她了。
沈知念眼眶微红,感动地望着帝王,却还是按捺住眼底的欣喜,推辞道:“多谢陛下厚爱!只是嫔妾一于社稷无功,二于皇嗣无助,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