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段天扬所说,四营之内,皆已布下天罗地网。
他亲自坐镇北营,易水柔则坐镇西营,丘铁衣镇守南营,而古剑鸿则伏于东营。
此番,金国十四军团的暗影队倾巢而出,兵分四路,分赴四营,意图摸清敌军主力所在。
然而,这四十余名精锐之士,潜入敌营后,便如同泥牛入海,再无音讯。
直至晨曦初破,雨幕渐收,金军的探子才惊觉异常——敌军四营之外,赫然悬挂着暗影队员的遗体与头颅,触目惊心。
探子匆匆返城,将这一噩耗急报于吴有强与完颜烈。
闻听此言,完颜烈面色骤变,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坐于椅,眼神空洞,久久未能回神。
吴有强亦是面色铁青,额头冷汗涔涔,呆立当场,无言以对。
时间仿佛凝固,直至完颜烈颤抖着手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方缓缓开口:“我军的暗影队,竟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他们,可都是修为高深的隐武者啊!”
隐武者不适合冲锋陷阵,但其遁形匿迹、逃脱追捕之能,堪称一绝。
而今,四十余名隐武者,包括天罡境的万侯在内,竟全数折戟沉沙于敌营之中,这一消息,让完颜烈的心沉入了谷底,对十四军团的损失更是难以估量。
田野在一旁,不禁长叹一声:“看来,我们终究还是低估了敌军。他们显然早已料到我军会有此举,所以提前布下陷阱,就等着我军往里跳。”
完颜烈闻言,猛然将手中茶杯重重一顿,挺身而起,怒目圆睁,吼道:“事已至此,再说这些又有何用?我军的暗影队,已然不复存在!”
这吼声,与其说是对田野的责备,不如说是他内心无尽的懊悔与愤怒,自责于自己草率行事,将宝贵的暗影队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田野紧锁眉头,沉思片刻后,沉声言道:“我们必须即刻从军中挑选出一批忠勇之士!”
言罢,吴有强与完颜烈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聚焦于他,异口同声地询问:“田将军之意,莫非欲行夜袭敌营之策?”
“非也!敌情未明,贸然出击,无异于将兄弟们的性命置于不顾,实乃不智之举。”
“那挑选忠勇之士又有何用?”
田野眼神一凛,字字铿锵:“将他们暂时安置于牢狱之中。”
“啊?”吴有强与完颜烈面面相觑,难以置信。
二人心中不禁生疑:田野莫非是急火攻心,失了方寸?
当日清晨,洪兴军南营战鼓雷动,辕门洞开,万名将士如潮水般涌出,直逼金陵镇城下,挑衅辱骂,意图激怒城内金军,诱其出城决战。
面对敌军的嚣张气焰,吴有强与完颜烈意见一致,决定坚守不出,并严令三军,谁敢擅自出城迎战,无论胜负,皆以军法严惩。
洪兴军在南城外叫嚣了一整个上午,见金军不为所动,只得悻悻然撤回南营。
未几,北营又有一万精兵杀到,于北城门外继续挑衅。
然而,北城亦是城门紧闭,吊桥高悬,不为所动,毫无出战之意。
直至夕阳西下,北城外的洪兴军才纷纷撤回北营。
经慕城一役,金军已深谙与洪兴军正面交锋之弊,深知己方非其对手。
为避免重蹈覆辙,金军唯有依托城池牢固,坚守不出,方为上策。
而洪兴军兵力不足,面对固若金汤的金陵镇,他们也无法进行强攻,难以打下不说,更会徒增伤亡。
于是,一连四日,洪兴军选择在金陵城前以骂阵为策,言辞之犀利,直教金人祖宗十八代皆不得安宁。
然而,城内的金军却吃了秤砣铁了心,始终坚守阵地,任凭城外骂声震天,亦不为所动。
城楼上的守军被骂得心烦意乱,只得撕衣为塞,以求片刻宁静。
洪兴军求战心切,金军则坚守如磐,金陵镇之战,一时之间陷入了僵局。
即便是智计无双、善战统兵的易水柔,面对如此死局,亦感束手无策。
金陵镇这边的战场陷入僵局,但北方主战场却依旧烽火连天。
易天与凌紫烟这位新晋的神域之主,亲率国军,于淮州屡战屡胜,气势磅礴,如入无人之境,直捣金州腹地。
在金州,国军八大军团与金军十大军团在辽阔平原上展开了正面较量。
首日交锋,双方伤亡便已逾五万之众,这仅仅是战役的序曲。
次日再战,伤亡人数更是激增,一日之间,双方加起来竟有十万多伤亡。
为弥补前线损失,双方皆从后方紧急调集地方军增援,兵力非但未减,反而增加。
国战至此,已演变成一场残酷的消耗战,正面战场更是成为了吞噬将士生命的绞肉机。
一直打到第六日,双方均伤亡惨重,疲惫至极,此时的比拼已非兵力与战力,而是意志与坚持。
战事胶着至此,金军终显疲态,第七日晨曦初现,其大营高悬免战之牌,闭营不出,此举无异于为国军将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凌紫烟断定金军已至极限,岂能错失此天赐良机?
她毅然决然,挥师猛进,誓要一举击溃金军主力,将其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