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金军将士瞬间惊呼四起,不由自主地踉跄后退,面露惊恐。
段天扬步伐坚定地向前迈进,宛如杀神降临。
“杀!”数名金兵嘶吼着,挺枪猛冲,枪尖直指他的胸前。
段天扬不退反进,手中玄刀横空一扫,数道凌厉的风刃破空而出,精准地迎上了那些长枪。
伴随着一连串清脆的断裂声,枪杆应声而断,枪头四散。
段天扬反手一挥,在数名金兵的胸膛上留下一道道血痕,鲜血喷涌而出,瞬间将他染成了血人。
在这种大型战场上,个人的力量虽如沧海一粟,难以撼动大局,但以段天扬的修为,改变局部战场还是没问题的。
更何况,他并非孤军奋战,丘铁衣、卢镜缘、花朵儿等隐武堂成员紧随其后,他们的加入,无疑为第七兵团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金军两个兵团虽奋力抵抗,却也难以抵挡这股汹涌的攻势。
此时,洪兴军与金军的战斗已进入白热化阶段,双方伤亡惨重,战况胶着。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慕城内的朝廷军如猛虎般冲出城门,直扑金军后方。
金军早已料到朝廷军会趁虚而入,也布下了重重防线,但世事难料,完颜烈迫于前线压力,不得不将原本用于垫后的第十四军两个兵团调往前线。
如此一来,阻击朝廷军的重任便落在了第八军团的两个兵团肩上。
郑光的猜测很准,朝廷军在慕城内确实招募了一万多义军,如今两军相加,人数高达五万之众。
面对如此多的敌人,金军两个兵团显得力不从心,难以抵挡。
出乎意料的是,义军竟比朝廷军还要勇猛,他们冲在最前面,率先与金军短兵相接。
只不过未经严格训练的义军,又怎会是金军的对手?
随着大批义军被金军砍倒,朝廷军火速加入战场,金军两个兵团顿感压力倍增,被迫连连后撤。
此刻,金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腹背受敌,两面夹击,局势十分危急。
正面战场上,洪兴军士气高昂,锐不可挡;后方,朝廷军更是全力猛攻,金军防线摇摇欲坠,前后战线均被无情压缩。
金军阵营中的田野看得清楚,他目光如炬,深知此战已难挽狂澜,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力感。
他脸色难看,对身旁的吴有强低声道:“大人,此战如果再打下去,我方恐将全军覆没。大人还是速速下令撤军吧。”
吴有强闻言,身躯一震,他猛地回头:“撤军?断不可能,此战,哪怕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绝不能退!”
堂堂金国国军,连神域之界的地方军都打不过,传出去不仅颜面尽失,更无法向朝廷交代。
田野深知吴有强的忧虑,他幽幽说道:“大人,战场之上,胜败乃兵家常事。即便今日一役我们失利,亦不代表未来无翻盘之机。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只要我们的将士、兄弟尚存,总有反败为胜之日!”
言罢,他靠近吴有强,低声道:“大人别忘了,在金陵镇内,尚藏有我们的秘密武器。若我军在慕城尽墨,那秘密武器恐将落入洪兴军之手,届时,朝廷多年筹谋,或将毁于一旦。此等罪责,重于泰山,何人能担?”
吴有强闻言,瞬间冷汗涔涔。尽管他内心对田野的才华既妒又忌,不愿轻易采纳其言,但理智告诉他,田野的分析很有道理。
环顾四周,局势已不容他再有丝毫犹豫。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他终是长叹一声,唤来传令兵,沉声下令:“速去通知完颜将军,我军在此已陷困境,继续鏖战恐有覆灭之虞。即刻下令全军向西撤退,绕过慕城,退守金陵镇。”
“遵命,大人!”传令兵手持帅令,应声而去。
此战,历时两个多时辰。金军终是选择了主动撤退,而洪兴军与朝廷军则紧追不舍,从南北两侧发起猛攻。
双方边战边退,在此过程中,洪兴军与朝廷军的伤亡显着减少,而金军则损失惨重,沿途留下层层堆叠的尸骸。
直至金军绕过慕城,一口气撤出三十余里,洪兴军与朝廷军方才罢休。
整场战役,从始至终,不过四个多时辰,却已造成双方超过十万人的伤亡。
其中,洪兴军与朝廷军共伤亡三万五千余人,阵亡万余,重伤八千,轻伤万余。
而金军更是损失惨重,伤亡超过六万,阵亡两万有余,重伤过万,轻伤亦有两万余众。
战场之上,尸横遍野,敌我双方的将士交错叠压,血流成河。
段天扬疲惫不堪地瘫坐于地,双手无力地搭在膝盖上,手指因激战后的发力过度而微微颤抖。
这场战,他记不清自己到底杀了多少人,只记得手中玄兵一柄接一柄地碎裂,可见这场战斗的激烈程度。
环顾四周,战场满目疮痍,洪兴军士兵先前的狂暴之色已褪去,只剩麻木与空洞,不停穿梭于战场之间,寻找着战友的遗骸,一具具地小心归拢。
阵亡将士的遗体,被一排排整齐摆放,一眼望不到头。
在这些遗体旁,不乏跪地的士兵,有的放声痛哭,宣泄着内心的悲痛;有的则默默垂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