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全闻听此言,苦笑间轻轻摇头,目光中满是对侄儿的无奈与宠溺,对围拢的众人感慨道:“我这侄儿,技艺超群,胆识过人,自幼便无所畏惧,我这做叔父的,对他也是束手无策啊。”
言罢,众人纷纷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锋成将军武艺超群,独闯匪巢亦能游刃有余,将军大可安心!”
方全微笑以对,话锋巧妙一转,对众人言道:“此番,我借病为由,便不去圣罗城了。而我们的军队,则继续招贤纳士,东关之地,亦需我们不断拓展。”
他稍作停顿,眼神中闪烁着决绝:“若段天扬能将东关诸城交予我治理,我便继续留在洪兴军中,以他为尊;若不然,便各奔前程。真撕破脸,我们也没什么好怕的。”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挺立,齐声高呼:“将军英明,我等愿誓死追随,共谋大业!”
不久,方全的回信迅速自东关返回圣罗城。
信中,他以水土不服为由,称自己卧榻多日,短期内恐难远行,婉拒了段天扬的盛情相邀。
虽然方全人在东关境内,但与圣罗城却相隔不远。
此等托词,明眼人一眼就能洞穿。
次日清晨,方全端坐于大厅之中,与麾下将士悠然品茗之际,一名军兵疾步而入,躬身行礼,朗声道:“将军,迟勋先生求见。”
此言一出,方全面色微变,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旋即问道:“迟勋?他竟至东关了?”
“确然,此刻正候于门外。”军兵神色肃穆。
方全闻言,一时愣怔,未及言语。
座下陈元轻笑,一语道破天机:“迟勋此行,必是段天扬之意,欲邀将军前往圣罗城。”
另一将领则缓缓言道:“将军回书方出,迟勋即至,段天扬此举,似已洞悉将军心意,再遣迟勋,其志在必得之势,昭然若揭。”
方全目光流转,沉吟片刻,遂问:“诸位以为,我应如何应对?”
陈元不假思索,语气坚定:“托病拒见,以观其变。”
迟勋此人,巧舌如簧,将军若此刻与之相见,恐非明智之举。
众谋士皆颔首赞同陈元之言,认为避而不见迟勋实为上策。
然而,在方全心中,对迟勋还是有些许感恩之心的。
昔日,正是迟勋之邀,他才得以投身洪兴军麾下,成就今日之局。
试想若无迟勋,他或许仍蜷缩于西关那弹丸之地,甚至步周百元后尘……
何谈今日东关之逍遥,掌三城之权?
方全深思熟虑后,愈发觉得不见迟勋于情于理皆说不过去。
他向众谋士轻轻摆手,眼神中透露出坚定:“迟勋之事,公私皆不容我回避。欲成大事,未来或需借他之力,在段天扬面前周旋。”
言罢,他昂首对传讯军兵吩咐道:“请迟先生至我卧房一叙。”
“将军……”谋士们欲再劝,却被方全以手势制止,斩钉截铁道:“照我吩咐行事。”
当军兵引领迟勋步入方全的卧房时,只见方全已病弱不堪,慵懒地倚卧于床榻之上。
四周,一众将士恭敬地跪坐,神色凝重。
迟勋风尘仆仆自圣罗城赶来,脸上尚挂着旅途的疲惫与尘土。
他步入室内,众将士纷纷起身,拱手齐声道:“迟先生。”
迟勋目光扫过众人,回以礼数,随即聚焦于病榻上的方全,关切询问:“闻听方兄贵体欠安,不知病势如何?”
言罢,方全勉强抬手,声音微弱,似风中残烛:“可是迟老弟到了?”
迟勋趋步至床前,细观之下,只见方全面色惨白如纸,唇色青紫,一副病入膏肓之态。
迟勋心中是既生气又好笑,方全自称水土不服,此刻却装出一副病重的模样,到底是想闹哪样?
他暗暗摇头,还是蹲下身来,温言问道:“方兄,我特来探望,却见你病势如此沉重,实非水土不服所能解释啊?”
方全苦笑,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唉,自踏入东关这方水土,我便厄运连连,疾病缠身。迟老弟此番前来,莫非仅是探望之情?”
迟勋闻言,神色坚定:“探望之情自然是有,但更重要的是,我欲邀方兄共赴圣罗城,与大人举天同庆。”
方全微微眨眼,刻意清了清嗓子,略显夸张咳嗽道:“迟老弟,眼下的状况你也看到了。大人盛情相邀,我本应欣然赴约,怎奈这身躯竟如此不争气,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长途跋涉,难以胜任啊!”
“确实如此,将军病势沉重,此刻前往圣罗城,途中恐有不测,还望迟先生能在大人面前代为转圜,详尽阐述将军的实情。”众谋士纷纷附和,言辞恳切。
迟勋闻言,轻轻颔首,自怀中取出一方洁白手帕,悠然自得地擦拭着手掌,随后神色凝重地说:“方兄,我虽非名医,却也略通医术。让我为你诊一诊脉,那些疑难杂症我或许束手无策,但对于水土不服这类小恙,我自信尚能应对自如。”
言罢,他卷起衣袖,作势欲探,方全见状,下意识地往回一缩手臂,脸上挂着几分尴尬的笑意:“哎呀,迟老弟,不必麻烦了,医官已为我诊断过,只需静养半月,自能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