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修跟日本人喝完酒直接回了家,日租界那里有老秦他们收拾着。 严家大太太还在房间里焦急的等待着。 “严太太吗?我沈清源,明天上午十点七十六号门口。” “沈公子,谢谢!”,严大太太含着泪挂掉了电话。 “阿弥陀佛,祖宗保佑!”,严大太太嘴里念叨着,这几天太不容易了,老爷这根顶梁柱被七十六号抓走了,工厂停工,几房太太们都吵了好几天了,今天晚上终于等来了一个好消息。 “小月,把孙管家喊来。”,严大太太吩咐贴身丫鬟。 “八嘎牙路!” 第二天一早,涩谷在放人的时候,看守所的头头还想着找吴四保这个警卫队长签字,结果涩谷多一个字都不说,一巴掌打过去。 昨天晚上刚收了鲁修两根大黄鱼,当着鲁修的面,被一个小小警卫给拦住了,他涩谷不要脸吗,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警卫这货连个屁也不敢放,严宗祥严大老板顺利出来了。 “沈桑,这次看你的面子,但是,如果以后出了问题,你是有连带责任的!”涩谷把人交给鲁修,顺嘴说了一句。 七十六号门口,鲁修亲自送严宗祥严大老板出来。 “老爷!”,严大太太和孙管家立马上前迎接。 “沈公子,大恩不言谢!改日必定登门拜访!”,严大老板给鲁修抱拳致谢。 他自然明白,能从七十六号这种地方出来,到底是谁出的力。看守所里面被关押的地下党和军统,个个被特务们打得血肉模糊,伤口都腐烂了,发出了刺鼻的味道。 特别是那些地下党,被打成这样还是不屈服不投降,可军统有这种骨气的却是凤毛麟角。 严家的司机和老孙头把严宗祥扶上了车,在车子上,严宗祥听大太太说:花了十五根大黄鱼。 “钱乃身外之物,这次多亏了沈清源,这两天他没少往看守所跑,给我弄了个单间,又给我送吃送喝的。”,严宗祥安慰着大太太。 “家里怎么样?”,严宗祥更关心家里的事情。 大太太一五一十的讲给严宗祥听,说到四太太的时候,难免添油加醋了一回。 “我知道了,这两天你辛苦了。”,严宗祥握住大太太的手。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严宗祥严大老板从七十六号出来的事情,已经开始小范围传播了。 杨仁和那边,赎人的价码已经涨到十二根大黄鱼了,别嫌贵,还名额有限,每天只有十个名额。 有头有脸的人都开始直接去严家了。严家真的是扛不住了,敢登门的都是些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生意伙伴,没有生意来往还有别的关系。 中国历来就是人情社会,你托我,我托你,二三十口子人找上门来,严家也不能不管啊,以后还在上海混不混了? 最上路的是皮货老板赵金宝家二太太,在家力排众议带着二十根大黄鱼直接杀到了沈府。 鲁修本来不想接待赵二太太,但赵二太太给的实在太多,鲁修没有理由拒绝。 当第二天,赵金宝赵老板出现在自己的皮货铺子的时候,大家都不藏着掖着了,杨仁和那里的价码直接涨到了十五根大黄鱼不说,很多人为了名额都开始打架了。 “涩谷队长,怎么一次性放这么多人,他们可都是些嫌疑人,和季云卿老爷子被杀有牵连的。” 吴四保看到释放单,陪着笑脸问道,心里却是暗暗叫苦。 这三十个人都是上海有名的富商,如果自己来操作,一个人没有四十根大黄鱼都别想出去,一大笔钱啊,就这么飞了? 关键是,这样的机会非常少,搞这么一次不容易。 要不是借着季云卿的事情日本人大怒,抓人可没那么简单,这些商人的关系网甚至能到市政府! “这是特高课批复的释放名单,吴队长,要不你给岗村少佐打个电话核实一下?” 涩谷准尉冷笑着说道。 昨天晚上又去了鲁修那里喝酒,一次拿到一百八十根大黄鱼。这三个家伙不敢独吞,给了岗村少佐六十根,事情就这么定了。 谁说日本军人纪律严明的,该贪的时候照样贪,而且不贪小钱,像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自然希望越多越好。 关键是这些人经过调查,和所谓的军统、地下党一点关系都没有,全是吴四保为了捞钱抓来的。 拿到六十根大黄鱼,一根等于三百日元,这就是一万八千日元,岗村课长对鲁修非常满意也非常欣赏。 能给日本人提供金条的人就是大大的朋友,一定要特别关照。 “既然是岗村课长的命令,我就不用核实了,马上就放!” 吴四保听到岗村的名字就蔫了。 岗村是日本宪兵司令部的特高课长,少佐军衔,为人心思阴沉,是个很难招惹的家伙,吴四保乖乖的在释放单上签字。 “这些狗日的日本人,居然截我的胡,把这么一大笔钱都给独吞了,连口汤也没有给我留,真够狠的!” 借着季云卿被杀的事情,把几十个富商抓到七十六号,本来想重重的敲一笔,谁曾想,全给日本人做了衣裳,这笔账可真是亏死了。 吴四保在背后痛骂日本人十八代祖宗。 七十六号办公大楼里,丁默村看到金光闪闪的六十根大黄鱼,对鲁修的表现非常满意,心里把吴四保十八代祖宗都骂遍了。 麻痹的,以前给自己送的都是小黄鱼,顶多三根五根一个人,瞧瞧人家沈公子,从这些富商身上榨到了六十根,还是大黄鱼! 如果不是因为大头让日本人拿走了,自己得到的还会更多。 “沈公子做事果然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