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吴刚带着精锐上了寨子,一路疾行,直奔山寨主峰而去。
行至半山腰,只见前方火光冲天,喊杀声震耳欲聋,显然铁寨前门已被攻破。
吴刚心中疑惑更甚,这黑风寨平日里虽说是打家劫舍,无恶不作,但也不至于如此能战,莫非其中真有诈?
他勒马驻足,转头对身后亲兵吩咐道:“传令下去,提高警惕,小心埋伏!”
“遵命!”亲兵领命,迅速传达下去。
吴刚这才放慢脚步,继续朝山寨主峰行去。
待到山顶,只见原本雄伟壮观的屋舍已被夷为平地,断壁残垣,一片狼藉。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数十具尸体,鲜血染红了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吴刚翻身下马,环顾四周,只见四周静悄悄的,除了偶尔响起的几声哀嚎,再无其他动静。
“将军,这里好像没有人了。”一名亲兵上前禀报道。
吴刚沉吟片刻:“派人四处搜查,看看还有没有活口。”
“是!”
亲兵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带回一名浑身是血的山贼。
那山贼被五花大绑,跪倒在吴刚面前,瑟瑟发抖,显然是被吓破了胆。
“说,你们大当家呢?”
吴刚厉声问道。
“大当家……大当家他……他……”
那山贼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快说!”吴刚怒喝一声,吓得那山贼浑身一颤,一股黄色的液体顺着裤管流了下来。
“我说,我说,大当家他……他根本就不在这里!”那山贼终于鼓起勇气,一口气说了出来。
“什么?!”吴刚闻言大惊:“那你们为何要袭击我宁元军大营?”
“是二当家,让我们这么做的!”那山贼颤声说道。
吴刚心中怒火中烧。
“可恶!”他怒吼一声,一脚将那山贼踹翻在地。
就在这时,萧征和武威也赶到了山顶。
“吴将军,情况如何?”萧征开口问道。
吴刚摇了摇头,将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萧征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四周,最后落在吴刚身上:“吴将军,山贼狡诈,但是以利聚集,若是满足了他们,他们自然会散去,不如派人去协商一二?”
吴刚闻言,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他堂堂宁元军主将,岂能向一群山贼低头?
“华大夫,从来没有官军和山贼求饶的道理!”吴刚沉声说道,自然是不会答应的。
对方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竟敢如此挑衅!
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剑锋直指前方,厉声喝道:“大胆狂徒!竟敢袭击宁元军大营,如今更是胆大包天,出现在本将军面前!还不速速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话音未落,山道上缓缓走来两队人马,缓缓分开两侧,将中间空了出来。
紧跟着,两个身影从容地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众凶神恶煞的山贼,两侧是持着厚重牛皮大盾的精壮汉子,后方则是清一色的弓箭手,黑压压的一片,杀气腾腾。
吴刚见对方非但不惧,反而如此嚣张,更是怒不可遏,厉声喝道:“大胆!区区山贼,也敢造次?还不快快跪下受缚?!”
东方白闻言,不怒反笑拱手道:“吴将军息怒,在下黑风寨二当家东方白,这位是在下的徒弟,黑风寨少寨主玉面郎。”
“今日前来,实属无奈之举,还望吴将军海涵。”
玉面郎则是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看着吴刚,眼神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毕竟山贼和官军本来就不对付。
吴刚怒极反笑:“无奈之举?好一个无奈之举!你们袭击宁元军大营,杀我将士,烧我粮草,如今却说是无奈之举?”
“莫非,你们真当本将军是三岁孩童,任由你们欺瞒不成?!”
东方白依旧保持着微笑,不紧不慢地说道:“吴将军言重了,我等虽说是占山为王,但也并非嗜杀之人。”
“今日之事,实属情非得已,还请吴将军明察。”
“明察?你要本将军如何明察?!”
吴刚怒火冲冲,手中长剑指着东方白,恨不得一剑将他劈成两半。
萧征见状,知道时机已到,便上前一步拱手道:“吴将军息怒,且听东方当家一言如何?”
吴刚见萧征开口,这才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哼一声:“华大夫有何高见?”
萧征微微一笑:“吴将军,此事或许另有隐情,不如先听听东方当家怎么说,再做定夺也不迟啊。”
吴刚虽然心中怒火难平,但其实萧征这话也提醒了他,现在他们可是处于劣势,哪有硬气的道理?
细想片刻便不好再发作,只得冷哼一声:“好,那本将军就给华大夫一个面子,听听这贼人有何说辞!若是说不出个道理来,本将军就当是败类除之而后快!”
东方白闻言,脸上笑容不改,只是那双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他轻摇手中折扇,不疾不徐地说道:“我等一向安分守己,与宁元军井水不犯河水,又怎么会无故袭击大营,杀害将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