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大塚敬节在一本汉方处方各论里找到了一个甘麦大枣汤的方子，这个方子看起来很简单，但大塚敬节却对它充满了期待。他决定亲自尝试一下，看看这个方子是否真的有效。

于是，大塚敬节开始在家里配药、煎药、装瓶。他仔细地按照方子上的要求，将药材一一准备好，熬制出了一瓶甘麦大枣汤。

当大塚敬节把这些药交给患者家属时，他们都非常感激。然而，大塚敬节自己心里其实并没有底，不知道这个药是否真的能帮助患者。

但是，他还是鼓励患者家属坚持给患者服用，希望能够看到奇迹发生。

果然，服药后的第七天，患者的痉挛抽搐症状逐渐减轻，发作次数明显减少。这让大塚敬节感到十分惊喜，他意识到这个方子可能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有效。

随着时间的推移，患者的病情持续好转，大约服药三个月后，基本上已经痊愈了！

这一结果不仅让患者家属欣喜若狂，也让大塚敬节惊讶不已。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一个看似普通的中药方能带来如此神奇的疗效。这次经历让大塚敬节对中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也坚定了他研究中医的决心。

在这期间还有一件事发生，那就是患者突然又发病了。

当时大塚敬节正赶去复诊，询问之后得知，原来是因为用了灸法而导致的复发。

可能是灸法刺激过于强烈，从而引发了病症的再次出现。

于是，他继续为患者治疗，经过几个月的努力，终于从最初开始算起来，经过六、七个月的时间，病情得到了有效控制并痊愈，可以正常上学了。

这时候，大塚敬节搬到东京居住。

后来有一天，他收到了这位患者的一封信。

信上说，她现在已经结婚了，但由于对丈夫酗酒的担忧，导致她又开始抽搐发作。

大塚敬节立刻回信给患者，并把治疗的方子寄过去，建议她在当地配药服用。

但是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不知道患者的病情是否最终被治愈。

“之后四十余年，大塚敬节用这个方子，再也没有获得同样的疗效。”李介宾淡淡说道。

这个故事说完良久，教研室里安静的可怕，似乎大家都在品味着，医案最后的留白。

大家都是医生，对于这种事情其实是很能理解的，患者没有再联系，最后也不知道病情如何变化了。

只是这样的事情，写到自己的书里，写到医案里，还是让人觉得不太适应。

盖因自古以来，写医案往往都是写的成功案例，仿佛该病药到病除，理所应当，但是该病案是否为孤例，则未告知。

有不少后世医家按理开方，不效的也十之八九，总是想不明白为何出在哪里。

很少有人反思，临床上，本来就是有很多超出理论之外的事情的比如说突然就把人治好了。

孟超凡如梦初醒。

他知道自己想多了，自嘲自己开方开的久了，怎么也跟那帮开方不灵的中医一样，开始牵强附会的脑补起来了。

贾樟柯的电影里总会描述很多看起来可尬的内容，观者看着尬，但是又觉得很贴近生活。

因为生活中大家就是这样子，为了掩饰自己而故意尬，大家都在尬，于是就显得不尬了。

“妇人脏躁，喜悲伤欲哭，象如神灵所作，数欠伸，甘麦大枣汤主之。”孟超凡念叨着金匮要略里甘麦大枣汤的原文。

而李介宾则是解释道：“妇人患歇斯底里症，经常出现悲伤、大声哭泣、动作犹如神灵附体，处于异常的精神状态，屡屡打哈欠，这是甘草小麦大枣汤主治之证。”

“哈欠可以舒缓紧张情绪，打完哈欠后感觉舒畅，所以这种场合的哈欠是在症状发作之后出现的，换而言之，这种舒缓状态下，病症能够治愈。”

“那是癫痫吗？”教研室一个女老师问道。

李介宾摇摇头：“这种情况一般会考虑癫痫。而大塚敬节在自己的书中说，曾经使用甘麦大枣汤治疗癫痫病但未能起到效果。”

“但是他也说了，甘麦大枣汤对于舞蹈症是有效果的，而舞蹈症在缓解期间也确实会出现哈欠。”

打哈欠是什么道理？

没有什么道理，也许穷究原因，就是没有原因，只是现代人总喜欢去找个原因，不论是结婚也好，离婚也好，也都总要讲一下这其中的道理。

但是孟超凡却很满足，他差点被绕进去，李介宾讲大塚敬节，让他明白了其为何是近代日本汉方医学界的泰山北斗级人物。

有时候满本成功案例，不如去分析一下，为什么这个方子看起来应该有效，但是却没效。

如果中国的中医都能这样琢磨一下，能够精进医术，那么也不会被群众们吐槽，难以找到好中医了。

群众期望值太高了，在他们眼里，喝了中药就要起效，没效果的中医就不是好中医。

可即便是国医大师，网上依旧有说喝了他的药没效的。

有人说都是虚名。

只是又有那个大夫敢保证自己开的中药喝了一定能药到病除？

除非是网文，不然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