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中药方子用量,没有一个严格标准,国家有个药典,给设置了个区间,目的是确保不会吃出问题......
但是这个东西是用来追究医师责任的,国家对中药监管很松,就是普通人去超市买上1000g枸杞漱漱口,也没人给你说枸杞的用量是6~12g,切莫过量。
李介宾高三的时候学习用功,感觉眼睛有点昏花,每天早晚生嚼一小把宁夏枸杞,那绝对是超量了,但是除了有点口干舌燥,也没别的什么问题,眼睛第二天明显就感觉明亮了很多。(李介宾吃了一星期,后来脸上开始长痘痘了,就没再吃了。)
久视伤血,肝血上荣于目,所以枸杞可以养肝血而明目,对于虚性的目涩昏花,迎风流泪有很好的效果。
但是要是中医师给患者开的药吃了出了问题,而你开的药量刚好还超了药典范围,嗯,哼哼......轻则赔偿,重则进去踩缝纫机。
很多中医对这个限制很有意见,这里说那些有一定话语权的中医专家教授们,他们并不是说不好,而是觉得不应该一刀切,应该给中医药一个发挥的余地,以发扬中医药的特色。
比如说给高年资的中医下放一点自由用药的空间,可以做到安全与疗效双得。
至于说想怎么开怎么开……这又不是老年乐,开车上大街的都是八九十岁的老头老太太,路人会有安全感吗?
当然这是有争议的东西,抛开这个有争议的东西不谈,姑且先谈谈实际应用。
想要掌握临证用药剂量,最简单的就是找个临床中医大夫,跟他抄方。
常用的方子就那几个。
常用的中药也就那几十味。
记得有个节目采访一位国医大师,问他会多少方子,他说自已就会十几个方子……
基本上跟一段时间,你就大概知道每味药的常用用量是多少了。
而时间久了,你更能体会到,一些常用药不同的用量的治疗目的是什么,然后也就学会了灵活加减。
除此之外,看中医典籍学到了新方,历朝历代的度量衡有差别,但是可以根据用药比例去推断用量。
比如张仲景的经方,东汉的度量衡与现在大异,与宋朝的也不一样。
直到现在,关于经方用量依旧是个悬而未定,争论不休的问题。
不争论,讲实际应用,那就是按照方子的比例去应用,像日本汉方,他们用量更轻,往往用量不过几g,但是一样有效果。
说个有意思的事情。
小承气汤:大黄四两,厚朴二两,枳实三枚。
厚朴三物汤:厚朴八两,大黄四两,枳实五枚。
倘若我们只看药物组成,小承气汤方与厚朴三物汤方的药物相同,都是大黄加厚朴、枳实。
它们的不同之处,在于药量比例。
小承气汤大黄,厚朴,枳实的比例是4:2:3,厚朴三物汤的比例则是4:8:5。
因为药物剂量不同,其主攻方向有别,各药物所担“职责”的分量也各异,当然也就是完全不同的两首方剂。
只因调整了用药剂量,便成为两首不同的方子,这一个特点,颇似“城头变幻大于旗”,仲景用药之出神入化,令人神往。
还有就是一些常识习惯。
比如说这个研究生开的方子里面的薄荷,原方是少许用来轻舒肝郁,一点点性味就可,平日里茯苓白术用到30g的时候,薄荷也是6g意思一下,但是他一口气用到了9g薄荷,补气药白术才用了9g,这是标准的头重脚轻了。
你看奥特曼是等比例放大的,假如一个人别的都是正常人大小,而有根手指跟奥特曼的手指一样大,那是不是很怪异?
当然,用量这个有时候不同人习惯也不一样,这就属于个人风格与学派理念问题。
“宾哥,现在要怎么办呢?”
“没事儿,我给她开个方子。”
姜半夏20g,黄芩14g,黄连5g,干姜14g,炙甘草10g,人参16g,大枣12g,白豆蔻10g。
很难得的,为了给自已这个不省心的研究生学长教学一下,这次李介宾标上了标准用量。
研究生不是白读的,他看到方子反应过来:“半夏泻心汤?”
伤寒论149条:伤寒五六日,呕而发热者,柴胡汤证具。(柴胡汤证,就是少阳病,口苦咽干目眩,有胆胃不和,都可以用。)
而以他药下之,柴胡证仍在者,复与柴胡汤。(面对发热病人,有些中医师会误认为是阳明热盛而用苦泄之法,比如承气汤类,这就是误治了,张仲景的建议是,如果之前的症状不变,那么就继续用柴胡汤。)
此虽已下之,不为逆,必蒸蒸而振,却发热汗出而解。(理想状态,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喝了柴胡汤,病好了。)
若心下满而鞕痛者,此为结胸也,大陷胸汤主之;(变证一,因为误用下法,导致邪陷于胃,也就是张仲景口中心下这个部位,实证就是坚硬疼痛,命名为结胸病,用大陷胸汤治疗。)
但满而不痛者,此为痞,柴胡不中与之,宜半夏泻心汤。(变证二,如果只是感觉胃这个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