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脑血管疾病对于中枢神经系统的损伤,是不可逆的,致残率很高。
从发病之后的两周以内都是急性进展期。
什么叫急性进展期呢?就是说,在这个期间,医院积极抢救,积极治疗,但病情依旧无法延缓,还在继续加重,这就叫急性进展期。
对于脑卒中来说,这是很常见的事情,积极治疗,病情不缓,仍在加重。
你问为什么都治疗了,还不会好?孟教授会告诉你一句话,我教了十年诊断跟西内,那么厚的一本《内科学》里面真正能治好的,只有一个大叶性肺炎。
等待是焦急的,李介宾的思绪也不知道飘到哪里了。
在疾病面前,张仲景是弱势的,他有能力,不会眼睁睁看自已亲族横夭莫救;在疫情面前,吴又可也是弱势的,不然不会让自已家乡十室九空。
世人总是会称赞名医,更多的不是因为他们能包治百病,而是因为可以如同信仰一样,带来安全感。
但是只有为医者,才明白医学的发展,远远不够呀!
特鲁多医生的墓志铭:常常去安慰,偶尔能治愈。这句话到今天,仍然适用。
千年前解决不了的问题,千年后依旧解决不了。
所以无论中医黑或者西医黑,其实黑的不是中医或者西医,黑的是整个人类医学。
从这一点来说,CT与磁共振的应用,确实是人类的福音,可惜,还是有点晚了。
上世纪70年代,在老院长陈星荣的带领下,上海华山医院引进全国第一台CT。
上世纪80年代,又引进国内第一台磁共振成像设备。
也就是说,其实现代很多人吐槽的去医院拍片子,其实也就三四十年的历史,而真正普及其实更晚,在没有这些仪器的时候,吃过很多临床的教训,其中不乏医学专家本人的案例。
彭履祥教授是成都中医药大学最一批四大教授之一,在一次会议中突然中风了,中风以后,因为他的学术地位,四川省立马组织了专家组,中西医联合会诊。
是脑出血?是脑血栓?现在拍一个片子就能解决的问题,当时那么多专家教授,就是迟迟无法确定。
西医的结论是要观察,现如今鼎鼎大名的邓中甲,当年还只是个小年轻,资历全无,自然没什么话语权,更不可能在医疗组给他用中医来治疗。
彭教授就这样昏迷了半年,直到后来西南医院的专家来看过后,说当时就不是脑出血,应该按照脑血栓来治。
脑出血的治疗原则:安静卧床、脱水降颅压、调节血压、防治继续出血、加强护理防治并发症。
脑梗死的治疗原则:抗血小板聚集、抗凝血、降纤,溶栓、介入取栓。
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西医得出的结论是,观察,因为脑出血的治疗方案,就是卧床观察。
就算是今天,卧床观察依旧是脑出血的主要治疗方案。(笑)
西医一向讲究对因治疗,而脑血管疾病,抱歉,除非能像修仙小说里面来个脱胎换骨,转移炉鼎。
不然脑子一旦损伤?无论是出血性或者缺血性,以目前的医疗水平都是不可逆的,换而言之,西医治疗中风,已经坏了的脑子是治不回来的,能做到的是尽可能抢救没坏的脑子,同时预防下一次发作脑子继续坏。
对了,中医也一样,脑子坏了就是坏了,再吃核桃也长不回来。除非咱们修仙,来个逆转先天。最近一人之下里面,三一门那个逆生三重就很不错,顺势堪避纪算祸,逆行方得会元功!哪天让米二老贼还原一下,全民修炼,到时候绝对是医学界的奇迹呀!
彭教授昏迷了一年后,去世了。
脑血管疾病有三级预防,得过中风的人,下次中风的几率更大,就好像玩扫雷小游戏一样,脑子每次坏一点,这个损害性不是单方面的平均概率,损害的越多,越到后面,坏的越快。
李介宾琢磨着,王映骄外公应该喝点什么,那边介入室出来个医师,然后有些不自然的汇报目前的情况。
眼看着科主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而中年男子也一言不发铁青着脸。
众人纷纷凑上去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一开始溶栓很顺利......”
“后来发现了这个堵塞的血管呀......”
“我们讨论了积极的治疗方案......”
“积极进行介入治疗......”
......
“柳主任,简略一点,说结果!”中年男子一开始还耐心听下去,但是绕来绕去说了一大堆专业术语,他还是忍不住打断了。
“患者现在有一定程度的出血,我们现如今正在积极的救治。”
有个年轻亲属疑问道:“我爷爷不是脑梗塞吗?怎么又出血了?”
“脑梗死是血管堵了,堵上之后,血管不通畅了,就会有一定程度的血管破裂,然后出血这也是常有的事情......”
“那我们怎么不知道呢?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们呢?”
“刚刚在告知书上写的有呀,家属签过字的。”
“我们不懂医,是你们让我们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