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威是一个待人和善,宽宏大量的人。
毕竟他是读过《菜根谭》的。
做人无点真恳念头,便成个花子,事事皆虚,
涉世无段圆活机趣,便是个木人,处处有碍。
为人没有一点真诚恳切的心意,就成为了一个叫花子,件件事情都是虚滑的。
历事没有一段圆融灵活的情趣,就是一个木头人,任何地方都有障碍。
他拍了拍李来福的肩膀,走到最前面,“我是常威,你是什么人?”
女人缩了下瞳孔,强自仰首道:“我是公安部聂海芳处长。”
常威平静的点了下头表示礼貌,“聂处,你找我有什么事?”
聂海芳没想到常威如此淡然,三角眼扯了下,冷声道:“我是代表公安部来接手假票证案的。”
“接手?”常威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随即玩味的笑了笑,“好的,那么你们现在就接手吧。”
说完他就转身道:“既然公安部聂处接手,那我们就撤退吧,大家熬了一夜,回去好好休息。”
民警们不敢置信的看向常威,见他眨了眨眼,轰然应道:“是,常组长。”
然后各自勾肩搭背的回办公室,收拾东西,下楼。
“熬了一夜,累死了。”
“是啊,睡一觉还要起来写卷宗。”
“还好案子交出去了,不然还不知道要熬多久。”
“回去喝两口酒,好好睡觉。”
“走了,走了。”
顷刻间,二楼走掉大半,常威也收拾好挎包带着人准备下楼。
聂海芳怔神好一会,扭头看向身后跟着一起来的两个人,“他们什么意思?”
两人耷拉着脸没说话。
看到常威越来越远的背影,聂海芳忍不住了,大喊道:“常威,你去哪里?”
“聂处,我们回家睡觉啊,熬了一夜没睡。”
“案子呢,怎么办?”
“聂处,案子不是你们接手吗?”
常威头也没回走进楼梯,溜溜达达下楼,刚走到院里,就听见聂海芳在楼上喊着:“谁允许你回去的?”
常威停下脚步,面色严肃的看向二楼,“聂处,我是部委指派,我的工作由部长直接安排,你还没权利在我面前大呼小叫。”
说罢,转身,走上车带着人离开。
也就是现在,早十年,常威就要喊出那句话,“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这就是龙组。”
玛德,抢功劳抢到老子头上来了。
骨骼挺清奇,聊斋哪一集?
“常威,你到底喊得是聂处还是孽畜?”
“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案子真的不管了?”
“我们还是要有点脾气的,不然谁都敢来我们跟前蹦跶。”常威坐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熬了一夜,回去休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更何况还有人跳出来替我们放假。”
“上面会不会不满意?”
“一定会,可我又不是个乖孩子。”
他这样说,几人便不再说话,他们没吃过体质果实,其实已经精疲力尽。
年轻是常威最大的弱点,也是最大的优势。
领袖都喊他小鬼。
他才十六,你凭什么要求他和一个老头般稳重谦让。
原本就是个孩子,耍点脾气怎么啦?
常威不急。
《菜根谭》里还说过。
事有急之不白者,宽之或自明,毋躁急以速其忿,
人有操之不从者,纵之或自化,毋躁切以益其顽。
事情有紧急却又不明白的,宽缓一些或许就自然明白了,不要急躁而加速它的忿焖。
她人有受命却不听从的,放纵一下或许会自我感化,不要躁动而愈加增强她的顽固。
他等待着聂处的自我感化。
如果不感化也没关系。
超度他也很擅长。
回到派出所,他驱赶几人回去睡觉,自己在办公室里捏着“老板”的画像,心中默默启动定位寻人。
好在他原本也只是想试试而已!又失败了
这次是因为资料不足。
画像只有七八分相似,毕竟不是照片。
名字也只是个代号。
他把画像递给杨文海,“杨叔,帮我印刷一千份吧。”
杨文海当然知晓常威绘画的本事,朱飞虹的画像,老王头的儿子,姜红霞的照骗......
“好,我马上去办。”
“印好了别急着拿回来。”
杨文海顿了下,不明所以,但是他没问,只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脾气要耍,案子要查。
常威去门房把破老头的躺椅扯到石榴树下眯着。
朱飞虹走出来,大概觉得常威会冷,把自己一直放在柜子里的军大衣拿出来盖在他身上。
老王头踱步过来,又转身回去拿出一床薄被搭在他腿上。
宋姨上厕所来了中院,回去在小仓库翻出条毯子掖在他胸口。
两小时,常威满头大汗的醒来。
去水槽抹了把脸,顿时清爽。
“爽歪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