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东晨正在犹豫之时,夜寒霆放下手中的折扇,“陆大人,你是当年的新科状元,人人都知道你一身正气,如今为何成了这副模样?”
陆东晨听着夜寒霆的话,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他的家境并不好,成为新科状元之后,被分配到翰林院,担任从六品官阶的修撰一职,这种职位高于县令而低于知府。
但是他做了十年的修撰也没有被人提拔,不断有勋贵家族的年轻人替代他。
对他来说,晋升之路难之又难。
夜寒霆平静看着他,“陆大人当年意气风发,兢兢业业十年如一日做修撰,心怀抱负,但是郁郁不得志,是否因此才走了一条错路。”
陆东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的表情痛苦而扭曲,夜寒霆说到了他的痛处。
“太傅大人,求你别说了。”
楚黎明白了,他用自己的良知换了官职。
楚黎看着陆东晨痛苦的神情,沉声道:“你的初衷本是为百姓谋福祉,但是却成为了助纣为虐的蛀虫,你身陷污泥之中,但是孤相信你还有最后一点良知,没有收帼月夫人那十万两银子。”
陆东晨的眼眶突然酸了,这些年他为了守住好不容易得来的官位做了一些昧良心的事儿。
但是,他也曾经为大楚、为百姓做了许多好事实事。
楚黎看得透彻,陆东晨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他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对于刘闯他铸成大错,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陆东晨被两人左右夹击,心底的防线彻底崩塌。
楚黎和夜寒霆的话唤起了陆他最后的良知,他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封密信,双手呈给了楚黎。
楚黎拆开了帼月夫人写给陆东晨的密信。
帼月夫人在信中写到,希望陆东晨帮忙摆平此事,要是做不到,她一定在陛下面前参陆东晨一本,到那时,陆东晨怕是官职不保。
陆东晨悔不当初,流下泪来,“当时,帼月夫人带着年仅十岁的四皇子一起来威胁我,这里有些事下官不便说,我知道她有能力让我官职不保,所以我无奈选择助纣为虐!”
“这封信,我一直放在案牍库里,我希望有一天陛下能看到,就算我丢官,也能让陛下了解我的苦衷,但是太子和太傅来后,我怕了,所以,我将这封信从案牍库里拿走了。”
陆东晨仰头望天,“陆某从当官以来,做过的最大的亏心事就是刘闯一案,我对不起刘闯,明日我亲自向陛下辞官,要杀要剐,陆某认了!”
楚黎终于明白了。
陆东晨知道陛下和帼月夫人的秘密。
他知道自己无力反抗帼月夫人,也不敢去陛下面前状告帼月夫人,所以只能助纣为虐误判刘闯十年。
今日他说此事,隐去了陛下和帼月夫人的奸情。
其实,一切的根源都是陛下和帼月夫人暗度陈仓所致。
若是陛下没有纵容那个女人,或许陆东晨也许能一直保持初心,本本分分做官。
不过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
但凡张盛、帼月夫人、陆东晨三人能有一个纯粹的好人,都不会发生十年的冤案。
楚黎突然想到了四皇子。
帼月夫人在前两日去过四皇子府,四皇子对这件事情也知情。
帼月夫人在临死前提起给了陆东晨十万两银子,莫非那些银子被四皇子吞了?
楚黎算是全部弄清楚了这个案子的全部关联。
张盛图财,帼月夫人图色,陆东晨图权,而四皇子则是趁火打劫!
这些人因为自私自利,害了曼娘,也害了刘闯。
楚黎审完案子已经到了半夜,她伸了个懒腰,看到夜寒霆从大理寺出来。
楚黎看了一下天上高悬的明月,这个时辰又回不去皇宫了。
夜寒霆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他很自然的说道:“走吧,回去早点休息。”
楚黎一想到明日定然要上早朝汇报此事,于是坐上了夜寒霆的马车。
夜寒霆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子这么拼,楚黎不知道疲惫的嘛?
她好像每天都有着使不完的力量。
马车轻轻摇晃,突然,楚黎脑袋一歪,一下子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夜寒霆没有像上一次将楚黎一把推开。
而是静静地看着她,楚黎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高挺的翘鼻下樱唇微启,呼吸平稳。
她睡着了。
坐在马车外面的赤焰刚要掀开车帘,夜寒霆怕他吵醒楚黎,轻声道:“别动。”
赤焰没有看到马车里面靠着夜寒霆肩膀的楚黎。
他忍不住腹诽:主子啊,你俩拉上车帘干哈呢!
你看看你和太子,天天出双入对的,要是过些时日,传出你俩的流言蜚语,可咋办啊?
一路上,楚黎靠着夜寒霆的肩膀,睡得很香。
夜寒霆一路上身体坐的笔直,脊背绷得很紧,到了太傅府的门口,他得整个胳膊都麻了。
马车一停,楚黎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掀开车帘看向车外,“到了。”
她下了马车,揉了揉眼睛,看夜寒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狐疑道:“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