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慈一猜便知,大师兄肯定也在为他当时自作主张之事生气。
但顾念慈擅作主张进宗,实在是……实在是太过担心齐衍他们……掌门和齐衍不知道,顾念慈当时在剑宗外,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当时启琊和佛子找到他,拦下师尊和他时,的确反复告诉他不要靠近剑宗,却又在掌门师尊离开后几乎是以挟持的状态,要顾念慈带着他们回平合宗,顾念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摆脱二人纠缠,顾念慈心里害怕掌门入剑宗又会踏入什么圈套,更害怕留在剑宗的齐衍会遭遇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齐衍做事总是隐瞒太多,隐瞒到顾念慈就算经历两世,还是害怕齐衍离开他视线后独自做出的决定,顾念慈那时就想着自己手里有不少救命的药,其中一些药对齐衍而言,效果极佳,不管“启琊和佛子”带来的消息是否准确,他都要先把保命的东西送到齐衍手里。
于是顾念慈几乎是马不停蹄进剑宗找齐衍等人,顾念慈哪里想到圈套一环扣着一环,在齐衍推他入时空乱流的时候,顾念慈就知道,他被暗处的人摆了一道。
不过……
顾念慈挣脱开掌门的“魔爪”,盯着掌门温和的面容,总觉得……他忽略了什么关键信息。
“大长老情况如何?”
齐衍凑到床榻边,视线落在床榻上面色惨白如纸的青年脸上,面色凝重。
掌门长叹一口气,又是一副愁容,“还能如何,体内寒气乱窜,灵根被拔,经脉和四肢骨头粉碎,丹田还破了个大洞,不光根基毁得一干二净,魂魄还受了重创,现在要不是这止痛的熏香不断,他能活活痛死过去……”
掌门把身边的顾念慈往大长老床榻推进几步,几乎是逼着顾念慈看清床上之人惨淡的模样,嘴上却似有些自暴自弃朝齐衍道:“他现在全靠熏香和丹药吊着一口气,这般狼狈地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着,又转而叮嘱身边双拳紧握的顾
念慈,“臭小子,看好了,这是平合宗的大长老,他的真容长这样,来日莫要忘了他。”
“……弟子谨遵师尊教诲,”顾念慈盯着床榻上的人,一字一顿回道。
“……”
室内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床榻上大长老偶尔几声模糊的叫唤,听得有些不真切。
这时,掌门缓缓起身,还未等一旁的顾念慈反应过来,就拉过顾念慈坐在他的位置上。
“师……”
顾念慈彷徨地想要起身,却又被掌门重新摁回座位上。
“你就代为师在这里好好看顾你大长老,为师有些话要和你大师兄说,刚好你伤还未痊愈,有些事就不是你这种小孩儿该瞎掺和的。”
“可……”
顾念慈想反驳些什么,掌门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乖,别只听你大师兄的话,为师的话也要乖乖听才是,”掌门拍了拍顾念慈的肩,几掌看似轻飘飘的拍肩,顾念慈却坐在座位上,无法再移动分毫。
顾念慈只能眼巴巴看着齐衍和掌门一前一后从里屋的后门离开,不知道要去向何处,更不知道避讳他,会在私底下聊些什么……顾念慈留在里屋一个人思绪纷飞,齐衍和掌门则从后院穿过,入了大长老院里一间最不起眼的小屋。
两人一前一后推门而入,木门嘎吱作响两声,缓缓合上。
狭小的屋内堆满竹简书籍,而散落一地的纸张绢布上密密麻麻画满深奥精密的符箓阵法,这处看似不起眼的小屋就是大长老平日研究术法的地方,别看屋内设施杂乱简陋,但如果没有大长老的默许,这小屋周边的法阵可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有些事情,就在这屋里聊吧。”
“……是。”
齐衍和掌门勉强从一堆纸张绢布里扒拉出两处能坐的地方,将就着面对面坐下。
掌门还未开口,齐衍先一步询问其情况,“师尊竟连变身幻术也撤了,可是伤势过重?”
“诶~还行还行,就是体内还留了些寒气暂时无法祛除
,我与秋白是旧识,就算今时不同往日,他也留有仁义,只是把我那副皮囊毁了,为师现在也没精力再做一副皮囊,就暂时这样吧。”
“……弟子见秦羽师弟他们并不在大长老屋内,可是出了什么事?”
“哎,也没什么,秦小子被为师赶回自己院里去了,你等会儿有时间去看看他,开导一下,大长老如今这般,他作为首席弟子更应该以身作则,站出来主持大局,现在整日去隔壁峰偷他武师弟的酒,像什么话……哎……”
“秦师弟与大长老感情深厚,大长老遭此一难,他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正常,弟子届时回去规劝一二……对了,师尊,我看四长老和沈清师妹并不在,丹峰是出了什么事吗?”
“哎,还能什么事,你四长老如今也是焦头烂额。”
“是丹峰那些去了剑宗的师弟师妹?”
“是啊,你应该比为师清楚,他们体内有魔血藏着,现在没出问题反而是最大的问题,你四长老天天和那些同样出问题的几个丹修的宗门长老联系,商议解决办法,眼下出问题的丹修太多,基本能用上的办法,都不适合这么多人数的,为师过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