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队安排人坐火车将这些小日子全部遣送回上海英租界同文书院。 调查处的人走了,前来增援的警员也全都走了。 夕阳留在小巷中的光斑越来越窄。 东方饭店。 已经上了三桌客人,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刘掌柜,不好了,渡头村你王小舅家出事了...”一位村民匆匆跑到刘记绸庄门口。 刘志强从柜台后转到门口:“怎么回事儿?你慢慢说...” 报信的人话还没说话。 两名干练的便衣警员骑着自行车,吱地一声停到刘记稠庄门口:“老刘,跟我们走一趟...” 说完狠狠盯了报信的中年人一眼:“滚,通风报信,信不信把你也抓回去...” 报信的中年人立即服气,嘀咕了一句:“我报个信你就抓我?凭什么?” 饭店里的人听到嚷嚷声,自然出来看热闹。 天都快黑了,也没什么事,绸庄门口很快围满了人。 刘家的事还真不少! 老黄皱着眉头摘了围裙,走出饭店门口,直接挤到人群前边。 刘小悦跟母亲、杨颖,以及家里长工从后院跟出来。 看到一警员正准备给老丈人上手铐。 老黄先不乐意了,立即伸手将警员推开:“你干什么?” 警员被推了个趔趄,大怒:“你谁啊?活得不耐烦了么?” 旁边的警员跟着掏警棍准备动手。 黄厨师一脚踹了过去,将警员直接踹了两三米远,跟着笑问:“抓人?呵呵,拘捕令呢?” 站着的警员愣了一下,乡下人哪知道什么拘捕令?这位一看来头不小:“老子抓人从不要什么拘捕令...” “那你信不信,我明天就能让你穿不上这身皮!”老特务笑脸立即变阴冷,跟着上前抓住警员胸口衣襟。 第一次遇到有人敢对警员动手,这位有些懵,难道踢到铁板了? 虽然不知道这位身份,寻思下午来了那么多调查科的人,估计这位多半跟调查科的关。 这下被人抓住胸口,吓坏了。 被踹飞的警员见状,干脆哼哼着躺地上装死不起来。 老特务继续问:“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刘志强不愿意生事,上前劝道:“这位壮士,麻烦你先松松手...先到小店坐下慢慢说...” 老丈人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得听。 袁书真松手,看了一眼地上的警员:“滚进来!” 站在刘掌柜旁边的刘小悦认得这位厨师,没想到这厨师这么厉害,两眼冒星星,赶紧端了四杯茶,送到摆在店中央的桌子上。 袁书拿起茶杯⋯其他人哪敢端杯子。 袁书呷了一口,茶味不大好,是劣茶,不过感觉好,喝得让人心里舒畅。 顺口淡淡地问站在桌子旁边的警员:“说吧...什么事非得要铐人?” 这他娘的像是疑犯在审警员。 “那个,刘掌柜在渡头村的小舅子家发生命案...” 小舅子?那不是自己家舅舅么?袁书脸色一变:“说清楚!” “王钟祥经营不景气,借高利贷还不起,被人追债,他将女儿送到梨园抵债,后来不知道哪儿来了一帮学生,将梨园来接人的下人给打死了...” “等等,是谁打死了人?” “是学生...” “那你抓刘掌柜干什么?” “那个王钟祥事发后带着女儿跑了,我们⋯只是带刘掌柜回去协助调查。” “也就是说,学生犯事,你们没有追行凶的人,找不到事主,然后来抓我....那个事主亲戚?” “我们就是想问问,王钟祥有没有到他这里来过...”警员心里不爽。 袁书转头问刘掌柜:“那个⋯王钟祥有没有来过你这里?” 刘掌柜摇头:“我没看到...” 袁书看向两警员:“第一你们无权带人走,更别说上铐子,第二,当事人没有来这里,听明白了没有?” 两警员对视一眼:“好吧...” 灰溜溜推着自行车走了。 “这些黑皮狗没一个好东西...” “成天狗仗人势吃拿卡要...” “打得好...” 铺子外围观的左邻右舍只觉得大快人心。 至于警员剿匪、破案、抓敌特这些事...那该他们做,欺侮老百姓就是不成。 刘掌柜赶紧到门口拱手:“大伙儿都散了吧...” 中年人没走,袁书也没起身。 一介厨师似乎成了大人物。 “多谢壮士,请教尊姓大名?”刘掌柜焦头烂额,根本没注意斜对面的东方饭店新来了厨师。 “我叫...黄海波。”袁书回礼,跟着问报信的中年人:“警员说王钟祥家里出了事,能不能说说?” 中年人这下来了劲:“是这样的...” 袁书听完:“也说是那个林自颖带来的人,捅了那个啥斧头帮的打手?” “对。” 袁书愣了一下:“那意思是跟王钟祥没有关系?” “应该是这样吧,有没有关系我说不好...” “那他为什么要跑?” “他欠人家钱啊!” “欠多少?” “两百大洋!” 袁书愣了一下,他身上确实没有这么多钱,下午林保松来吃饭的时候又赏了他两块大洋,还在身上。 袁书掏出一个丢给中年人:“辛苦你了...” 中年人没好意思要:“这不能...” “拿着吧...”袁书将大洋塞给中年人:“给咱家办事不能白跑。” 中年人这才收下,千恩万谢转身走了,刘家大气! 刘掌柜愣了,自己才是主人好不好?这位什么意思? “当家的,你过来我跟你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