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师傅从医院出门。 稍作思索后,他觉得应该解决女中老师温玉梅的事。 周末不上课,仍然有很多学生参加老师的特殊补习,决定对这位进行一次跟踪调查。 黄师傅蹲在学校门口对面,看两个老头下棋。 偶尔插两句嘴。 观棋不语真君子,这位棋品显然不咋的⋯ 跟着,路边围了一大圈人。 黄师傅力战群雄,明明偏帮红却偶尔帮黑,气得下棋主角两老头直跳脚:“姓黄的,你自个儿左手下右手得了!” “俩臭棋篓子,还不让人说?” “有种跟我们下一局!”俩老人家准备群殴。 “不下,我指点你们就行⋯” “你不下是吧?我们也不下,你看不成!” “别废话,赶紧摆棋⋯” “你再说我跟你急⋯” “兵七进一⋯” “又是仙人指路!你能不能换个别的开局?”下棋的俩老头知道这位是象棋高手,骂归骂却舍不得离开⋯ 终于明白使了四十年的当头炮开局好像不香了⋯ ⋯ 这年头,老师几乎都是上班回家两点一线。 温玉梅从学校出来,对面店铺中的伙计不经意地看着,并没有任何异常动作。 正在看下棋的黄师傅知道,调查处情报组在这条街上,至少安排了三到五个探子。 他没时间也没精力查探。 大街上的人不多,视线良好,温玉梅并没有去别的什么地方,买了些菜后,直接回她租住的房子。 住的地方在火车站外河边旅馆对面。 跟黄师傅租屋中间,隔着南北轴线大街。 一切看起来没有任何可疑之处,黄师傅悄悄上到楼顶。 夕阳光线还是很明亮,黄师傅远远的看着。 温玉梅将窗帘拉开,跟着将窗台上放着一盆月季花搬回屋里。 黄师傅心里忽然一愣,移动身体,探头往下边看了看自己的窗台。 好像也有一盆花,只是好久没人浇水,都已经死透只剩下干枯的花枝。 立即明白这应该是在给某些人传递什么信息。 简单原始的传递消息方式,在黄师傅看来,这种手段很幼稚。 在调查处特工们的眼中,谁家窗台上要是摆着一盆花,或者在门口挂上什么大蒜、玉米、辣椒串这些东西。 都会作为主要怀疑对象。 甚至很多红党人根本不知道,这种原始的传递消息方式,早就被调查组的人熟知。 显然,对面那女人只是一个交通员。 要不然的话,不可能采用这么低级的联络手法。 屋里的那女人正坐在窗子里看书,偶尔抬头往外看。 黄师傅藏的位置比较隐蔽,肯定对方看不见自己。 稍微思索一会儿,黄师傅不再犹豫,下楼后,准备往温玉梅住处巷子里面走。 穿过街道,正要几进巷子的时候,忽然发现一个年青男人从顺着街边过来,直接转进巷子。 黄师傅不动声色转身,正好看到那年轻人回头,一脸沧桑。 黄师傅走进巷子口杂货铺,偶尔探头,看着那个男人在巷子里故作不经意乱走了一圈。 楼上窗台上两盆花都被搬进屋去。 跟着那个男人走进巷子里的一个院子。 但是男人短短几分钟后又出来,后边跟着温玉梅。 两人是否在争执什么。 走到巷子口看到有人在外边,两人停止争吵。 最终,男人离开。 温玉梅转身回院子。 屋里。 温玉梅眼里全是泪花。 无力地坐在背后,眼里根本没有当老师的神采。 她早就知道有会有这么一天,可是,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她心如刀绞。 说出一句蠢话,她狼狈不堪的生活早已将自己出卖,却还徒劳的在陈宇面前立人设,想表现出坚强独立的一面。 无忧无虑的学习生活早已一去不复返,每个女人都希望被自己喜欢的男人宠爱,可是陈给自己的是什么? 相夫教子? 还是传宗接代。 不,我有自己的理想,为了理想我甚至可以牺牲生命! 这年头什么梁山泊祝英台,七仙女嫁董永,都是悲剧收场。 作为一个大学毕业生,温玉梅也憧憬有自己的爱情。 国破家亡,接受了各种救亡思想,她毅然决定把青春献给理想。 来找他的是她的大学男朋友陈宇,不知道从哪里找到自己在昆山当老师的消息,今天过来原本打算求婚,没想到温玉梅根本不理他,还说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他。 陈宇外形不差,五官端正个子高,智商也不低,而且家庭条件优越。 在这个时代,完全是理想的夫婿人选。 陈宇有些恼火,已经在上海谋到一份报社实习记者的工作,借助自己老子的背景发展自己的事业,以后有了孩子,起点也比别人高。 他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的可谓精准,就是没算到温玉梅说根本不喜欢自己。 外面骄阳似火,陈宇却感觉心里冰凉。 他实在想不通,温玉梅为什么突然说不喜欢自己,以前大学校园的花前月下,山盟海誓难道都是骗人的吗? 不对,她为什么突然消失?而且,自己千辛万苦多方打听才找到她,以她的性格,不可能这么绝情! 她以前参加读书会,经常跟红色分子在一起,难道? 不行,自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走上歧途,必须得阻止她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基本可以确定她参加了红党,最好的办法是让警队的人出面,将她抓起来,认清是非。 关一段时间后,自己再请爸爸出面将她放岀来,回沪上给她找一份体面的工作⋯ 黄师傅一头黑线。 就这些迹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