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落下,徐阳春淡淡瞥了眼林霄,目光透着警告和得意。
两人没有说话。
林霄耸了耸肩,毫不在意。
一手扛鱼竿,一手提水桶,背着夕阳走去。
车辆驶远。
郁南晴俏丽的脸庞闪过黯然,换男朋友如换衣服的她蓦然觉得悲伤莫名其妙涌上心头。
感觉和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擦肩而过。
这一生,不要遇到太过惊艳的人。
不是好运。
而是噩运。
林霄不想和徐阳春有太多交集。
虽然徐阳春一直都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好似性格和善,很好打交道的样子。
林霄知道徐阳春不是善茬。
说起来徐老三被抓,还多亏了徐阳春。
他亲自到派出所作污点证人,当场指证徐老三贪污公司财产、大肆吃回扣等违法行为,给徐老三的刑期又加了好几年。
最近郁南晴和徐阳春走得很近。
在徐阳春强势进攻下,郁南晴隐隐有沦陷的征兆。
谁能拒绝有钱又多金的霸总呢?而且特别大方。
为了追求郁南晴,徐阳春砸了1000万赞助费,还指定郁南晴做节目主持。
在徐阳春的吹捧下,郁南晴隐隐成为电视台一姐。
全市都在传徐阳春和郁南晴的绯闻,和兴项目征迁的热度被彻底压下。
百姓的记忆很短暂。
和金鱼一般。
……
汪德水墓前。
一个拄着拐杖的年轻人满脸憔悴,衣裳破旧,眼睛空洞没有希望,眼泪在眼眶中滚动。
“汪局长,你是个好官。我来看你了。”
年轻人打开袋子,局促地拿出几盘平时舍不得吃的菜肴,摆在墓前,点燃三只香,郑重其事拜了三拜,神情肃穆。
插完香后,他盯着墓碑上熟悉的人像,眼眸透着追忆,宛若雕像。
“臭瘸子,你橡根木棍一样杵在前面干嘛。”
三个拎着酒瓶的花衬衫青年勾肩搭背走在路上,酒意浓重,走路东倒西歪。
“对……对不起。”
拄拐年轻人低头道歉,侧着身子让出一条路。
一个高个青年用肩膀重重撞了下拄拐年轻人,拐杖被撞掉,年轻人站立不住,跌倒在地。
“哈哈。死瘸子,连路都不会走,你怎么不去死。”
三个青年哈哈大笑。
拄拐年轻人露出尴尬的笑容,摸索着捡起拐杖,道歉道:“不好意思。我这就走。”
“赶紧滚,死瘸子,真他妈晦气。”
高个青年一脚踩在墓碑上,“兄弟们,这还有个坟。我们在上面跳舞如何?”
“有意思。”
“我撒个水再说,算是打个招呼。”
突然拄拐年轻人咬牙从地上蹦起,一头撞向踩着墓碑的高个青年。
“啊!”
高个青年被撞得倒在地上,随即爬起来,恼羞成怒,大吼道:“lgb,死瘸子找死。”
“给我打死他。”
三个人围住年轻人,拳头如雨向他打去。
年轻人整个人缩成一团,没有还手,只是护住自己的脑袋。
“住手。”
一声厉喝传来。
三人吓了一跳,顿作鸟兽散,一下子没了人影。
“你没事吧。”
拄拐年轻人看到面前的手,微微一愣,局促地擦了擦手,方才握住手,“谢谢。”
林霄扶起年轻人,拿起拐杖递给他。
林霄弯腰将花放在墓前。
“你也认识汪局长。”
年轻人露出欣喜之色。
“是,我和德水是老相识了,只是造化弄人,没想到他突然就出事了。”
林霄眼睛闪过一丝黯然。
“我叫林霄,你怎么称呼?”
林霄打量年轻人,看出这个年轻人憨厚老实,神色带着忧虑,好似遇到了难事,衣服好似穿了很久,都洗的发白,还瘸了一条腿。
他心底露出一丝同情。
如果是汪德水的家人,能帮还是帮一些。
“我叫卓炎彬。今天专门过来看望汪局。”
“汪局长以前帮了我很多,我很感激他。你一定也受了汪局的帮助,所以过来看望他吧。”
卓炎彬刚开始很局促,聊了几句后就像是打开话匣。
“德水以前确实帮了我。不知不觉都过去很多年了。”
林霄唏嘘道。
本来想从汪德水下手,就连杜子明都说汪德水的死有可疑,可惜没有查出任何线索。
两人坐在旁边的石头栏杆上,耷拉双腿。
“你还能走吗?”
林霄看了眼卓炎彬的腿,腿上还流着鲜血。
卓炎彬浑不在意地抹了下血,笑道:“没关系,我腿被人打折都熬过来了,这些小伤不碍事。”
他看了看林霄,露出了然之色,“你是公务员吧?”
“你怎么看出来?”
“你身上的气质和汪局很像。”卓炎彬双手搭在栏杆上,仰头望天,唏嘘道,“其实我也考了,笔试面试都是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