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夜渐渐深了。
大雨散去,繁星点点,照耀人间。
洛星河嘴唇干裂,肉体上感觉无尽的痛楚,靠着仅有的执念苦苦支撑。
美眸无神,机械盯着紧闭的房门,她微张樱桃小口,感觉嘴唇传来撕裂的刺痛,喉咙像是火烧一般。
早知道刚才喝点雨水了。
她心底默默想到。
洛星河看向旁边犹如标枪一般挺立的挺拔身影,有气无力道:“大哥,你回去休息。”
声音干涩。
“小妹,你又何必呢?”
长眉入鬓,硬挺的眉宇间第一次露出痛苦。
他从来都是遇事不惊,遇难不乱。
少年老成,从小就有大家之风,一直被众人寄予厚望,赞有范雎之才。
他没有辜负期望,一步步走到如今这个位置,可以说是年少有为,风光无限。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从来没感觉到什么叫做痛苦。
这时他却感觉到犹如千虫啃噬的深入骨髓的痛苦,恨不得将那个男人挫骨扬灰。
世间没有哪个男子值得洛星河这样。
就算是自己也不可以。
一个攀附权贵的破落子而已。
若是让自己出手,定然手段更加酷烈,一击致命。
洛哲圣眼底闪过狠辣。
与洛沐辰的阴毒不同,他嫌弃洛沐辰做事小气,难登大雅之堂。
喜好借势而动,爱以阳谋成事。
“沐辰,你太让我失望了。”
洛哲圣心底呢喃。
他本来交代沐辰看着洛星河,没想到反而替他们打掩护。
房间里。
“何必呢?”
洛达站在窗前,双手负后,看着跪在雨地上的女儿,充斥着满满的心疼。
“就该给她一个教训。太大胆了,竟敢私定终身,都是因为你对她太骄纵,才养成这么无法无天的性格。”
裴暄妍柳眉倒竖。
“星河已经很优秀了,你没看到她在舞台上那么光芒璀璨,那么快乐自信。她很想你能去看一场演出,你一次都没有去。”
“呵呵。”
“你不要小看星河,已经获得国内国际一致高度赞誉,总有一天能成就辉煌。”
洛达低声道,眼眸复杂。
生在洛家,本就是一种悲哀。
“呵,戏子的辉煌也叫辉煌?不要侮辱了辉煌二字。在滔天权势之前,不过是些无聊消遣的玩意罢了。”
裴暄妍柳眉含黛,皓腕凝脂,轻撩秀发,宛若万年不变的冰山。
“如果你从政,定然会比他们做的更好,什么宁家、姜家,都会成为土鸡瓦狗。”
“可我没有从政。”
“我只会经商,哪怕为你铸就了一个商业帝国,你心里还是没半分欢喜。”
一双浓眉下掩藏着落寞。
很难想象在商界中翻云覆雨的商王会露出这么落寞的神情。
裴暄妍清冷的美眸泛起波澜。
洛达心烦意乱,走在书桌前,拿起毛笔,伏案疾书。
笔端纵横,龙飞凤舞,好似要将心中愤懑倾于笔端,流于人间。
裴暄妍轻咬朱唇,素手磨墨。
【不逆命,何羡寿?不矜贵,何羡名?不要势,何羡位?不贪富,何羡货?】
洛达怔怔看着宣纸。
作为成功女人背后的男人,谁又知晓他心中万丈豪情比天高。
一位清俊长衫老人踏在历经风吹雨打百年沧桑的青石板上,双手负后,仰头看着洛府牌匾,讥诮道:“好一个世禅雕龙。”
……
吕瀚律和杨王君走出派出所,刘天工已经等在门口。
“老大。”
刘天工敬了个礼。
“天天,好久不见。”
杨王君咧嘴一笑,蒲扇般的大手揉了揉刘天工的脑袋。
“队长,在外面就不要提我小名了。”
刘天工不好意思。
“咋了,这是大家伙对你的爱称,你不喜欢?”
杨王君晃了晃拳头。
“喜欢,当然喜欢。”
刘天工嘴角抽搐,他都这么大个人了。
“杨二少,既然这里已经没事了,那我先走了。”
吕瀚律拱手道。
“谢谢吕律帮忙。”
杨王君拱手道。
“惭愧,我也没想到这案子这么棘手,根本就帮不上忙。”
吕瀚律叹了口气,“林霄不知道怎么样了?”
“你能跑一趟就已经很好了。锦都那些公子哥都想聘请你做他们的私人律师,你都不给面子,没想到会来这里帮林霄。”杨王君旁敲侧击道。
“受人之事,忠人之托。”吕瀚律肃声道。
“哦,谁能请得鼎鼎大名的吕大状出手,好大的手笔,那能不能再使把劲?林霄现在在市纪委里,怕是凶多吉少。”
杨王君挠了挠头,一双浓眉耷拉成八字。
一碰纪监委,老虎成病猫。
大哥成也在此,败也在此,最终身陷囹圄。
那是铜墙铁壁,水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