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年都这么闹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杨盼男把头靠在杨泽雨肩上,美丽的眼眸露出黯淡之色,“你说什么时候,我们能跟小时候那样,正大光明一起玩耍。”
两人青梅竹马。
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杨泽雨在水里抓鱼,杨盼男蹲在树枝上,低头看着水里那个傻小子,呆头呆脑的样子很可爱。
她调皮地往水里扔石头,溅了杨泽雨一身水。
“你下来。”
杨泽雨生气地跑到树下,眼巴巴抬头看着小女孩,大大的眼睛充满好奇。
为什么她可以爬那么高,不害怕吗?
她好厉害。
杨盼男跨坐在树枝上,两只马尾辫颤动,做出可爱的鬼脸。
从此他们没有约定,但都很有默契地见面,打闹、玩耍。
他们互相追逐,笑得很开心。
笑着笑着,
长大了,烦恼也来了。
原来两个村是世仇。
他们两个也应该是仇人。
有一天,杨智华看到两人在一起,用柳条将她狠狠打了一顿。
从那时起,两人只敢偷偷摸摸见面。
父母的阻止并不能消弭少男少女懵懂的情愫,反而如同火上浇油,将情愫烧得旺盛灿烂。
“泽雨,你要结婚了吗?”
杨盼男突然开口,感觉到肩膀一抖。
“你从哪里听说的?”杨泽雨艰难开口。
“我听杨和风说的,你从小有个童养媳,就等着长大后嫁给你。杨和风羡慕死了。”杨盼男酸溜溜道,死死掐住杨泽雨腰间的软肉,旋了几旋。
一阵刺痛传来,杨泽雨心中苦涩,“和风嘴上就没个把门,活该被人打。”
杨盼男眼眸露出黯然,直起身子,双手抱膝,怔怔看着远方。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答应,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今生今世,除了你,我谁都不娶。”杨泽雨紧紧抓着杨盼男的柔荑,语气坚定。
杨盼男没有说话。
杨泽雨转移话题道:“我刚见到新来的书记,他好年轻,我比他还大了几岁,长得非常英俊。”
“他的气势真的好强,站在他面前,我连大气都不敢喘。”
“嘻嘻。你人高马大,连山里的狼都不怕,还怕他?”
“他好厉害,一开口就把和风压住了,几十号人在他的面前,就跟羊见了狼一样。”
杨泽雨说起那天发生的事情,讲的绘声绘色,跌宕起伏。
杨盼男静静倾听,心里很好奇。
“我有预感,他总有一天会改变两个村。”
声音兴奋,透着尊敬和崇拜。
月光透过树枝,驱散黑暗。
杨盼男张开纤细的手掌,接住月光,美丽的眼眸迷离,露出绝望,轻启檀口,“几百年的恩怨,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人而改变。就是神仙下凡也没办法。”
简陋的民房。
杨泽雨推开大门,蹑手蹑脚走进去,突然一个人影出现。
“这么晚才回来,去哪里鬼混了。”
温柔的声音响起,让杨泽雨提到嗓子眼的石头落了地,他咧嘴一笑,“姐,爸睡了吗?”
灯光亮起,美女看起来三十多岁,五官秀丽,有种温婉贤淑的气质。
“还叫我姐。被爸听到,又要骂你了。”
杨香春微蹙柳眉,露出失落之色。
她父母生了六个孩子,养不起她,所以送给杨勇毅家当做童养媳抚养。
上河村在深山老林,交通不便,闭塞落后。
许多男人娶不到老婆,打一辈子光棍。
条件好的家庭,就从小抱养一个女孩,当做童养媳。
等孩子大了,
再亲上加亲,延续香火。
杨泽雨头皮发麻,一溜烟躲进房间里。
杨香春无奈笑了笑,转头怔怔看着杨勇毅的房间,眼眸复杂,站了许久后方才返回房间。
她拿起被翻烂的书本,看的入神,喃喃自语:“生来浮萍,本就无人爱,也无权爱人。”
……
黑沟乡机关大楼。
林霄看着报告,脸色阴沉。
陶浩思坐在对面,忐忑不安。
“短短一个礼拜,就发生了14起斗殴事件,都是上河村和下河村的冲突。两个村也是厉害,白天开会时候一团和气,晚上回去就大打特打。两个村长真是好大的威风。”林霄怒气冲冲。
陶浩思打了个哆嗦,第一次见书记发这么大的火。
“书记,其实也不关村长的事。他们也压不住这些事。”
“在其位谋其政,既然做了村长,就要有作为。如果都像他们那样阳奉阴违,那乡里都要乱作一团。真当我不敢撤了他们的职。”
林霄心里越来越不安,总感觉这两个村要出大事。
陶浩思迟疑。
“有话就说。”
“书记,其实前面几任书记都想解决矛盾,费乡长也一直在推动。”
“其实上任书记就是被这事逼走的,实在头疼的很,根本解决不了。”
陶浩思悄悄抬眼瞧了眼林霄。
林霄眉头拧成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