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睡太早了?”
杨载狠狠瞪了一眼,说瞎话都说到他头上了,果然不能对这小子太好。
他看了看左右,没有找到鸡毛掸子,遗憾地叹了口气。
“对啊,如果没睡的话,我现在肯定精神贼棒,吃嘛嘛香。”
杨王君一脸认真,目光纯洁,眼睛眨巴一脸无辜地看着杨载。
“咳咳咳。”
杨载轻咳几声,气得肝疼。
难怪老娘把老弟扫地出门,打发到这里。
合着祸害自己来了。
“这材料有什么特别的吗?”
杨王君随手将纸扔在桌上,仰头又打了个哈欠。
幸亏就看了三眼。
再多看一眼,他绝对倒地就睡。
从小到大,他杨王君从没有失眠的毛病。
不开玩笑,只要拿起书,他倒头就睡,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
“滚,滚滚。”
杨载眼睛一瞪,就不该指望这小子。
“得嘞。”
杨王君迫不及待跑出去,速度贼快,两腿耍的跟风火轮一样,显然很有经验。
“这小子,一点都不省心。如果你有洛家大少半分文采,老娘就不会天天拎着扫帚赶你了。”
杨载嘴角露出宠溺的微笑,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桌旁,沉下心,拿起搁置在笔架上的毛笔,蘸了下墨。
“哟嚯。”
杨王君大叫一声,不知啥时候出现在杨载身旁,杨载好似早有所觉,神情未变,就连拿着毛笔的手都没有一丝颤抖。
笔势凌云,笔走龙蛇。
一行字泼墨而出。
杨王君凑过脸,一脸震惊。
杨载察觉到杨王君的神情,微微颔首,神情骄傲。
他这一生,最骄傲的就是这手字。
“不……识……大体者……不……可哞……一声。”
杨王君皱起眉头,都快拧巴在一起,认真读道。
“……”
杨载拿毛笔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将毛笔搁置在笔架上。
他慢慢挽起袖子。
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
而后一句,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
他,杨载,锦都杨家嫡子,胸怀乾坤,志在日月。
“竖子!”
杨载一声大吼,乱了脾性,动了真怒。
“哞你姥姥!你这头傻牛。”
“砰”
“砰砰。”
林霄走出办公室,正要去打水,走过走廊的时候,视线余光扫到一个人影,很熟悉。
他好奇看去,那个人影捂着屁股,如同被什么怪物追赶,发出嘶嘶嘶嘶的惨叫声,蹦蹦跳跳一瘸一拐跑入墙角。
林霄挠了挠头,感觉那道人影有些熟悉,第一眼像是杨王君,但又不像,杨王君身手高的离谱,哪会那么狼狈。
杨王君只是个普通村民,不可能在这里,更不用说那个单位禁区。
“林霄。”
洪明训提着公文包走过来,林霄侧身让开,洪明训仰着鼻子走过去,在擦身而过的时候,洪明训停住。
“有些话不能乱说,祸从口出。”
洪明训声音冷厉,意有所指。
林霄微怔,心里疑惑,不过还是顺嘴应道,“洪哥说得对。”
“明白就好。书记很看好你,你是个人才。”
洪明训仰着头向办公室走去。
林霄看着洪明训的背影消失在书记办公室。
洪明训最后那句话好似在和林霄讲和,开始服软。
只是真的这样吗?
林霄眯起眼睛,眼底精光一闪而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林霄觉得很奇怪,刚见面的时候洪明训就对自己怀有奇怪的敌意。
绝不仅仅因为杨勾元那档子事。
林霄挠了挠头,总觉得自己好似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
天边晨曦初现,天色仍旧昏沉,竹林广袤连绵不绝。
淅淅沥沥小雨过后,粉绿如玉的竹叶上挂着一滴滴晶莹玉润的水柱,竹林里散发着一股泥土芬芳的清香。
“窸窸窣窣”
几个小人影撅着屁股,好似在挖什么东西。
竹林漆黑,小人影们在林间穿梭,如同一只只小鸟,一有风吹草动,吓得飞起,平静后,又继续撅起屁股,在竹子下挖土。
“林霄哥哥,我挖到了。”
周飞鸾抬起大脸盘,反手一抹,脸上多了五条泥痕,踉踉跄跄跑到林霄身旁,双手举起一只沾满泥土的脆笋,嘴咧到耳根,露出稀疏的牙齿。
“飞鸾真厉害。”
林霄接过竹笋,撕掉外皮,扔进地上的竹编背篓。
“蝶蝶也挖到了。”
白醉蝶双手用力拖着大大的竹笋,笋上沾着泥土,如同醉倒一般,摇摇晃晃走过来,走到半路,“啪叽”脑袋朝下,撞到地上,泥土柔软,白醉蝶双手撑在地上,抬起脸,小脸上满是污泥。
“哈哈哈哈”
秋秋和飞鸾捧腹大笑。
白醉蝶瘪着嘴,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洛星河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道:“蝶蝶最勇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