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家?”
“我家怎么成了这样?也太复古了。”
林霄打量四周,眼珠子瞪的都要掉出来,一台老旧的大背头电视机,机背上还盖着粉红色薄纱布。
画面黑白色,很不清晰,犹如眼睛罩了层厚纱,还有滋啦滋啦的杂音。
这种老古董竟然还没淘汰?
房间布置简单,款式复古。
一扇大镜子放在地上,旁边是刷着红漆,漆面有些剥落的衣柜。
一张简单的桌子靠着墙壁,摆着一摞摞书,堆得极高,人坐在书桌前面,头都看不到。
这一看就是位勤奋好学的学生用的。
只是……看书?
林霄五指弯曲扣了下脑门,他多久没看书了,那种纸质的,泛着书香的书。
三年?五年?还是十年?
现在手机那么方便,除了学生老师,谁看书啊,
你看吗?
林霄感觉脑袋里晕乎乎的,好似装满了浆糊,把思绪粘成一团。
他放下双手,手掌在被子上磨蹭,软软的触感提醒他,这不是幻觉。
林霄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陌生又熟悉。
2000年1月16日!
视线落在墙壁上撕了一点的挂历。
林霄一激灵。
就像在地表温度达到70度的沙漠里徒步,要被烤死的时候,突然一桶冰水从头浇下,
别说脑袋了,连灵魂都打了个冷颤。
不是被车撞了吗?
不是2024年吗?
怎么是2000年?
林霄跑到镜子前面,看着镜子里陌生的人影,他举起双手,一脸不敢置信,他的手变得好稚嫩。
林霄摸着脸,皮肤好光滑,嫩的跟豆腐一样。
“哈哈哈哈。”
林霄突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狂流,流满脸颊。
重生前他庸碌一生,受尽世间冷暖。
一股刺痛传来,耳朵被一张大手哧溜一下转成麻花。
耳畔传来有些彪悍的声音。
“林霄——叫你吃饭你耳朵聋了是不是?”
林霄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腰间缠着蓝色格子围裙的妇人。
妈妈!
她脸上有些皱纹,但还没前世那么深如刀刻,眼睛明亮不像前世那么浑浊无力。
眉宇温柔,面容姣好。
看起来四十多岁,岁月冲刷下还残留着年少时候的美貌。
林霄晕乎乎走到饭桌前,瞥了眼饭桌前老爸的右腿。
老爸已经等了许久,桌上的饭菜一口都还没动,散发着热气。
老妈盛了碗干饭,放在林霄前面,给他拿了筷子和汤勺,嘟囔道:“你快要毕业了,现在就要认真找工作。你想好做什么了吗?这找工作可不能马虎,关系一辈子。”
老爸点了点头,欲言又止,最后低声嘟囔道:“哎,爸妈没本事。要是早一年毕业就好了。”
老爸摸了摸林霄的脑袋,林霄感觉到手心粗糙。
林霄心情激动,嘴角颤抖。
以前老爸每次摸林霄的脸,林霄都会躲开,很嫌弃老爸的手,感觉跟刀子一样,刮得很疼。
现在林霄只觉得这是世上最温暖最柔软的手。
林霄眼角微红。
“林霄,吃饭。”老爸眯着眼睛笑道,眼角有些皱纹。
黑瘦的脸,魁梧的身子,脸部线条硬朗有力。
一只手托着碗。
碗是那种陶瓷大碗,碗口差不多跟盆一样大。
掌心指腹都是厚厚的茧子,一层又一层。
爸妈都是农民出身,干的就是力气活,所以家里的碗都很大,按他们说的,不吃大碗干饭不顶饱,一盆稀饭顶半饱。
只是后面条件好了,
家里的碗渐渐越来越小。
爸妈也老了。
每次老爸托着瓷碗,都在念叨着:“这碗也忒小了,你们现在的生活就是太好了。”
那时,林霄就会撇撇嘴,黯然道哪里好了,你儿子可一点出息都没有。
是啊,
毕业那年他报了公考,考了笔试第一。
大伯劝他说家里没权没势,进去也是打杂的命,还不如去上班,他有门道,保管赚大钱。
几个亲戚在旁边附和,说赚大钱孝敬老爸老妈,这才是孝心。
林霄不为所动,就算后来有人出钱买他的名额,他都断然拒绝。
可没过几天撞上女朋友劈腿,给他戴了绿帽,林霄大醉一场后和那姘头打了一架。
他砸破姘头的头,让那人住院。
爸妈求爷爷求奶奶借债赔偿,才把他保了出来。
结果欠了一屁股债。
大伯、二伯等亲戚们天天上门讨债。
那时大伯说还不了他的钱,就把房子给他。
老妈被气得进了医院。
老爸在送饭去医院的一条巷子里,被人暴打一顿,被打断一条腿。
林霄没有办法,放弃面试,选择外出打工还钱。
后来到大伯公司工作,被大伯那一家呼来喝去,使劲压榨。
也是在那时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