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阳楼天下集团总部20层,一个客厅内,一座三角茶几,三个人三面对坐。史东九已经换上一身维京装扮,戴着野蛮人头盔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手端着马克杯,另一只手握着一把夸张的大宝剑靠在自己肩膀上,表情水面不惊地听余思莲和史君九你一言我一语,半陈述半半拌嘴的把事情来龙去脉复述了一次。
史东九放下马克杯和大宝剑,定定地拿出梳子梳自己的头,一边梳一边眼神眺望落地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余思莲和史君九马上停止说话,看看彼此,静静等史东九反应。
余思莲忍不住安静,开口道:“东哥,我知道事情过去很久了,不好查。而且,以你的立场,也一定会让你为难……”
史东九伸出一根手指,止住余思莲的话,微笑道:“所以——你今天不是来找我玩spy的,”,转头看向史君九“你也不是来找我谈集资问题的,”,史东九拿起大宝剑走向沙发边上的一个武器架,把大宝剑往架子上一杵,转身接着说道:“你们俩是来刨史家根的。”
史东九眼神扫向史君九和余思莲,史君九不敢直视,开始躲闪,余思莲却扑哧着戴了假睫毛的眼睛迎上了史东九的眼神,正视史东九的目光看了回来。
史东九看向史君九:“小君,集团成立财务公司子公司,让你做总经理,负责公司融资业务。你上任的那天,爸爸是怎么跟你说的?”
史君九低头轻声说道:“集团的利益是第一位的。”
史东九看向余思莲:“20年前的事,鱼妹你还没出生吧?”
余思莲:“我妈怀我的时候,我爸爸出事坐的牢。”
史东九点点头:“虽不中,亦不远矣。所以,当年发生了什么,你并不知道,我们谁也不知道,你也不应该有什么切身的体会。那么,你现在是更在意当年的真相,还是在意你爸爸?我做个极端的假设,假设当年的事你爸爸没贪污受贿,就是被陷害了!我们史家也不是什么有可能和这事有涉及,而是就是我们史家长辈设局害了你爸爸!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更在意公平公道,还是你爸爸的健康与幸福生活?你是要为这个事求个一报还一报,要报复回来,还是你更在意爸爸的后半生的生活品质?”
史东九一边说,一边观察余思莲,接着说:“简单的说,真相和你爸爸,只能选一个,你选哪个?”
余思莲抠着裙子想了一回:“我当然选我爸爸,其实我只在意我爸爸,当年的事我还小,我没有太大的触动。东哥,今天我来找你,我承认我自私了,对不起。但是,我在意我爸爸不假,可当年的事就是我爸的心结,想要让我爸心里放下,好好生活,我只能调查当年的案子真相。再说,这事既然很可能涉及‘岳阳’集团,我们把事情查清楚,不也是对你们集团有好处。这话怎么说来着的?对你们的名誉是一种保护,对不对?”
史东九一乐:“那么,如果结果就是你父亲犯罪了呢?既然查了这么久都是这个结果,不正说明真相就是你父亲当年贪污受贿了?我们有自己的危机公关部,有自己的法务部,我们既不怕舆论,也不怕打官司。我们这么大个集团公司,是你一个人能撼动的?”
史君九小声:“我也是这么说的,我就说……”
史东九、余思莲齐刷刷给了一个眼神,史君九收声。
余思莲:“东哥,我爸爸什么样人我知道,我始终不信他会违法犯罪。但是从我懂事起,开始对我爸爸变疯的原因上心起,大家都告诉我,我爸当年收贿了,我就也开始动摇了。想想也对,20年前村子不富裕,我妈也怀了我,我爸爸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这些我都想过……如果真相真的是我爸爸犯罪了,我认。之前都是别人告诉我的,这不够!我要亲自查,亲自看到确切的证据,我才认。然后我会试着开解我爸爸,要是开解不了,我就这样陪着我爸爸一辈子。”
史东九点点头:“倒也是个孝顺的孩子。”,然后示意余思莲接着说。
余思莲慢慢握紧拳头:“如果真的是有歹人当年害了我爸,无论是谁我都要把他挖出来,送到我爸爸面前,给我爸爸道歉。我爸爸这些年太苦了,他需要一个说法。”
史东九轻轻敲了敲桌子,想了下说道:“我们集团最早是由我父亲牵头,带着老家来的叔伯兄弟们,从承包工地施工工程起家的。当年暴力起家,原始积累,难免有些江湖手段、有些不光彩的过往。小君,如果父亲知道你要刨我们史家的根,你想过后果吗?”
史君九脸色一白:“是鱼妹要查,我也就是帮她问问……况且不一定和我们有关系……”
史东笑着九打断道:“我们这栋楼里有个档案室,里面记录了我们史家所有和商业及集团公司运营有关的记录,既然我们集团在张家村承接过土地开发、及施工工程的项目,那么那里一定有原始记录,也只有那里或许能查到和鱼妹爸爸的案子有关的蛛丝马迹。但是,因为涉及众多商业机密,平时只有父亲能带人进出档案室,别人没有权限。小君,你,没有这个权限,对吧?”
史君九:“对……”
史东九收起笑容:“所以你一开始答应鱼妹帮她查,你打算怎么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