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史夫人对自己的种种,冷哼道:“哼,嫁给大老板了,身份不一样呗,怕别人嚼舌根自己的出身呗。舅,你接着说。”
张建军摸了摸脸上的痦子,接着说道:“后来有一天,鱼头哥来了,是跟着扶贫扫盲攻坚队来的,他是国土资源相关部门的小审计员,主要负责勘测和记录我们村土地资源的使用状况、闲置状况,及土地可开发的前景预测。”,张建军抽了口烟,眼神陷入回忆,面露微笑,接着说道“那当真是天人一般的人物,鱼头哥长得好看,懂得又多,一表人才,为人正派,村里从没出现过这样的人。和他聊天是一种享受,特别快乐,问他什么他都知道,哪怕就听他和别人聊天也能涨姿势。所以啊,村里的年轻人都喜欢围着他,和他说话。我妹妹也不例外,连广播站都不去了,天天去找鱼头哥,两个人顺理成章的就在一起了,然后结婚了,结婚那天全村跟过年一样喜庆,大家都特别开心,鱼头哥就留在了我们村,再后来就有了鱼妹。”
张建军抽了口竹筒烟,吐出长长的烟,停了很久才接着说到:“事情,就发生在小芙怀孕的那一年,本该是阖家欢乐的时候,鱼头哥替人‘提篮子’的事发了,他被抓了,进了单间儿。消息传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慌了,晴天霹雳一般。鱼头哥可能是惭愧,我们去探视他,他也不肯见。”
余思莲:“舅,我爸不是那样的人,他说他不知道‘提篮子’这事。”
张建军接着说:“对对对,鱼头哥可能也不知道篮子里是塞了钱的。他那么正直,说不好是因为工作中死板、恪守原则,从而开罪了什么人,然后被人栽赃冤枉了。总之,确确实实有人给他送了个篮子,而且篮子里藏着钱,这件事被举报了。我妹妹,也就是鱼妹的母亲,因为这个事情也自责不已,因为那个篮子是她收的,她哪里懂这些弯弯绕绕?总觉得是自己害了鱼头哥,然后急火攻心动了胎气,早产了,还是我夫人张文文接生的,大出血,人没救过来。这些鱼妹都知道。”
余思莲不是第一次听,还是忍不住流泪,她倔强的一擦眼泪说道:“我爸知道我妈难产走了后,受了很大刺激,人就疯了,出狱后就天天去上访,要求组织上的人重查他的案子,他接受不了我妈妈没了这个事实。”
张建军对着竹筒狠狠抽了口,叹道:“斯人已逝,往事如烟。我妹妹走了以后,鱼妹就被我爱人抱回来了,因为鱼妹是早产儿,来的时候跟小猫似的,我们老担心鱼妹可能养不大。还好鱼妹争气,越养越壮实,不然我真不知道清明节的时候怎么跟小芙,跟爸妈交代。”说完,不禁眼眶湿了。
余思莲也红着鼻头说道:“谢谢舅舅,我懂的,养恩比生恩大。我一直懂的。”
张建军伸手给余思莲擦擦眼泪,接着说道:“当年这个案子也是我心里的刺,我托人查过,不管鱼头哥认为的真相是什么样的,当年的事证据链完整,而且鱼头当年自己也认罪了,按了手印的,板上钉钉,翻不了案。或许当年真的是鱼头哥一时糊涂,做了错事,他只是不能接受是自己害死自己妻子的这个事实罢了。如今疯疯癫癫的,哪怕是看在我妹妹的份上,我也不好再说他什么。而且只要鱼头哥在一日,我便照顾他一日。将来哪怕我不在,我儿子、我们村子的人也会照顾鱼头哥,他当年可是为村子做了不少实事的,大家都感念他的好。”
余思莲伸手挽张建军的胳膊,张建军也顺势搭住,轻轻拍余思莲的手背表示安慰。
余思莲动容道:“你和舅妈对我的好,中哥对我的好,还有全村人对我们父女的好,我一直都记得的。”
张建军:“说这话就见外了,我没有女儿,你对我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接近‘女儿’的存在。鱼头哥放不下过去,执着在过去,变成什么样,你们也都看到了,你们就陪鱼头哥过过家家闹着玩就好,我们活着的人还要超前看。我只求你们别再瞎折腾了,我都查不出什么新的证据,你们俩小朋友能查出来什么?莫要再在这个陈年旧案上白白荒废精力,到头来或许真相比想象的更残酷,这也是为鱼头哥好,他可受不起更多的打击了。”
余思莲起身道:“好的,我都懂的,谢谢舅舅。”,然后拉了下史君九“那我们先走了,舅舅你也少抽点,抽点好烟。”
张建军:“好的好的,这么多年土烟习惯了。小君你留下吃饭吧。”
“不了,他说带我去市区吃饭,位置已经订好了。”余思莲捅了一下史君九,史君九忙道:“啊?!对,晚上吃西餐,说好了的。”
张建军笑呵呵的说:“那行吧,你们年轻人愿意一起玩。鱼妹去吃点新鲜的也好。别太晚回家,你舅妈会担心。”
两人拜辞张建军,出了祠堂,边朝村口史君九泊车处走,边聊天。
史君九:“你想吃哪家哪家店,西餐行不行?”
余思莲:“你还想帮忙查吗?”
史君九掏出手机道:“这还能查?也对,如果能看看当年的卷宗,或许能有什么突破,我去打几个电话,看看能不能安排我们去偷偷看下卷宗,不过这个有点难度,而且就算能让我们看,也不能带走。”
余思莲:“你家过生日那天,那个铁板烧的厨师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