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父有些奇怪地瞥了林晚一眼。
“她以前就做过类似的事,我当然不会轻易相信她的为人。”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才接着道,“更重要的是,我相信子池不是这样的人。”
林晚紧紧地抓着手中的水杯,没有接话。
陆父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小晚,我这么说你可能觉得我是他替他狡辩,但我看着他长大,他从小到大都不是这种不负责任的孩子,还没离婚就让另一个女人怀孕的事,怎么说都不像是他会做出来的。”
原来只是陆父的推测。
林晚稍微松了口气。
她并不是想要刻意替夏梓瑶隐瞒,只是她清楚的知道,现在的这种情形下,只要她稍微透露出自己听到夏梓瑶和陌生男子之间的对话,就再也没办法逃脱。
陆父因为她的话查个底朝天,不管事情最终是不是她讲出来的那样,陆子池会原谅她,再次把他的生活搅得一团乱吗?
一想到陆子池冰冻三尺的目光,嘴角讽刺的微笑,还有那些一旦出口再也收不回去的轻蔑与侮辱,林晚就不由打了个冷颤。
没有想清楚前,她没办法说服自己就这么主动提起夏梓瑶的秘密。
不过,陆父似乎通过她有些僵硬的神色,猜到了些什么
。
他盯着她的双眼问道,“小晚,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林晚急忙否认,“没有。”
他目露审视,一言不发地和她对视。
虽然病了许久,那种常年身居高位养出来的威严,没有被病体消磨半分。
她像是被只鹰紧紧盯住了一样,肩上压力剧增,下意识想扭开头,躲避他的目光。
费了很大的劲才克制住自己的冲动。
对他缓缓说道,“从搬走那天起,我就没有再聊过有关他们两人的话题,所以一时有些失神,没有别的意思。”
半晌,陆父又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父亲,我现在才真的懂了他当时心里是多么难熬。”
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想向林晚寻求一些共鸣。
“我还记得他同我说起你,他说,如果他走之后你和子池闹了矛盾,一定要站在你这边,因为你绝不是会无理取闹的人,要让你觉得陆家就是你的家,你才会给这个家带来幸福。”
他再一次抬头和她对视,这一次眼中的锐利已经尽数抹去,只剩下几分老态和疲惫。
“小晚,你怪我吗?”他幽幽地问。
眼前的老人在商界叱咤风云了一辈子,原本该是悠然自得地享受自己的退休生活,却因为儿子的幸福不得
不每日劳心费神。
林晚心头也涌现一股心酸。
摇摇头,“我不怪你,也不怪任何人。”
老人拉起她的手,轻轻拍了拍。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和子池复合,夏梓瑶,真的不太适合他。”
林晚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这样的话您还是不要再提起了,特别是在他面前,不然他还以为我今天又给您灌了什么迷魂汤。”
陆父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
两人对坐着聊了聊近况,就像是普通的晚辈来探望生病的长辈那样,谁也没有再提起过陆子池或者夏梓瑶的名字。
这还是林晚第一次和陆父如此和平的相处一室,她发现平日威严底下的陆父,其实也有普通人的那一面。
又过了十多分钟,管家带着一位穿着白色大褂的男人过来,提醒陆父应该复诊吃药了。
林晚就势站了起来,同陆父告辞。
大概是和人闲谈了一会的缘故,陆父比她刚进来的时候显得有精神多了。
笑眯眯地看着她,点点头道。
“下次有空再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
“好!”林晚也笑着答应道。
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如果没什么大事,林晚应该永远都不会再踏进陆家大门。
管家跟在她身后从书房
出来,原本准备送她出去。
她回头看了眼。
书房里白大褂从随身携带的盒子里拿出仪器来,正在给陆父测血压。
陆父沉默地坐在轮椅上,身影看上去有几分落寞。
她朝管家摇摇头,“不用了,你进去照顾他吧,我认识出去的路。”
比起她,管家当然是更关心陆父的身体。
没有多做推辞,很快就返回了书房。
林晚下了楼,凭借记忆往别墅外走去。
走到二楼拐角的时候,边上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扯了过来!
整个人贴在有些冰凉的墙面上,林晚吓了一大跳,差点就尖叫出声。
一只修长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刚刚张开的嘴。
“终于谈完了?”大手的主人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
林晚听到熟悉的嗓音,精神却更加紧张起来。
两人目光对视,陆子池确定林晚不会再大喊大叫,把人吸引过来,终于松开了捂住她嘴的手。
林晚刚得到自由,就颤抖着声音,连声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