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里,他手背白得发光,有力的指节抵着瓶盖,又向她面前递近两分。
秦意浓紧张又恍惚,等她回过神来时,她已经拧开瓶盖,将瓶子递回给他。
“谢谢。”他侧眸点头。
通话未挂断,他右手伸过来接走。
秦意浓没说话,看着拳台微微点头示意他客气了,边把瓶盖放到他们两人中间的空位上。
她戴口罩,他认不出自己,她放心地想。
晋聿扬颈喝水。
喉结有力滚动,吞咽声似泉水击石,令她想到了别的事。
也是这样的吞咽声。
贴着她的腿。
秦意浓不自然地揉了揉耳朵,别开脸。
视线里忽然多了瓶子,他喝完水,竟然又将瓶子递还给她,秦意浓恍惚低头,接走瓶子拧紧放下,默契得好像他秘书。
大约他打电话入了神,将她当作他那位罗泉助理了。
随后听见他说:“ta可能是暂时老实。”
“别掉以轻心,尤其是烈的。”
他声音低下去:“现在抚摸ta后背。”
“安抚ta。”
“轻一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出现沈沐琛下台的身影。
沈沐琛摘着拳击手套走过来,沉了沉这一周积攒的火气,不露情绪地问晋聿:“你怎么来了?”
“明天我出差,”晋聿拿出一袋消毒湿巾撕开,漫不经心地擦拭手心指尖,“你替我陪一天戴安娜。”
“怎么不找别人?”
“信不过。”
既然晋聿能亲自来找他,就说明这事不容拒绝,沈沐琛也只能接受:“我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她学雕塑,喜欢艺术,”晋聿说,“远离一切艺术展。”
“那我带她看看国内传统文化,非遗项目?”
“可以。”
“行,”沈沐琛示意晋聿跟他往外走,“晚上我联系问问研究这些的专家,做个计划。”
晋聿没动,湿纸巾扔到一旁,脱了外套放两人之间的长椅上,解袖扣和手表扔衣服上:“打拳。”
沈沐琛眼角一抽:“你衣服别放这椅子上啊,放一件扔一件,洁癖就应该在家里别出门。”
嫌弃完毕,沈沐琛话锋一转:“我给你找个人陪练。”
晋聿活动手腕的动作稍停,扫了旁边被点穴的人一眼:“不用,我叫罗泉。”
沈沐琛松了口气,把拳击手套递给秦意浓。
秦意浓下意识伸手接住,抱在怀里。
“帮我送去前台。”沈沐琛对她挥手。
秦意浓大脑一片空白,条件反射乖巧听话起身。
“你朋友?”
身后响起晋聿的声音,漫不经心的语气:“不介绍介绍?”
“不介绍了,”沈沐琛推她肩膀,“她内向,认生,不会说话,容易惹人生气。”
秦意浓压低脑袋,赶紧抱着拳击手套快步走,逃似的。
“等等。”
身后再次传来晋聿的嗓音,缓慢低沉,一种巨大的压力仿佛从她头顶罩过来。
秦意浓被生生定住,僵着后背不敢挪步。
“你朋友的甜品,”晋聿说,“忘了拿。”
慕斯还剩一半。
秦意浓低头转身,单手抱着两只拳击手套,飞快地过去拿慕斯,但慕斯的盒子还没扣上,她先欲放下拳击手套,晋聿的手却先伸过来拿走慕斯。
秦意浓微愣。
晋聿合上盒子,扣好:“既然是喜欢吃的东西。”
他掀眸递给她:“下次就不要再忘了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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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北岸花园C区里有一棵樱花树开了花,半片绿叶不见的树上结满粉色花朵,天空湛蓝如镜,春日开始变得盎然生动。
但室内坐久了,依然让人发冷,墙壁四周透着凉气。
秦意浓裹紧毛衣,检查上周给方泽曜留的题,红笔划勾,都做对了。
再检查方泽曜这一周在学校的卷子,划叉划圈,错得离谱。
控分怪。
秦意浓适时充当心理老师:“想好报什么专业了吗?”
“建筑。”
秦意浓笔顿了一下,定睛眼睫轻颤,抬头看他:“建筑不招色弱。”
方泽曜点头:“我知道。”
秦意浓心情忽然有些压抑:“为什么想学建筑?”
方泽曜说:“我妈认识一个建筑师,国内外很多地标建筑都是主设计师,赚得多。”
“除了赚得多,你自己喜欢吗?”秦意浓无意识地揉着耳垂问。
“喜欢。”方泽曜随她动作盯她耳垂说。
道不清是指喜欢什么。
定了两秒,收回视线,方泽曜继续写题说:“以后盖房子养你。”
秦意浓停笔扔桌上:“方泽曜。”
方泽曜起身出去:“冷,我去做俯卧撑。”
门外一声门摔响,秦意浓眉头跳了一下,没出去看。
捡起笔,在纸上写大题步骤,用到哪个定律标清楚,写得详细,特别注意不写连笔字,字字清晰。
叛逆的高三生耗人耐心,但四小时一千块的工资让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