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最后一句话时,他回头蔑视徐蕈,不咸不淡地收回视线。
夏时衍离开,徐蕈脸僵沉默。
秦意浓也没有主动开口,安静而平和地小口喝水。
不久,忽然有医生和护士敲门进来,秦意浓以为是要看徐蕈,她侧身让路。
手拿额温枪和体温计的护士却直奔她而来。
医生说:“秦小姐,夏总看您一直穿厚衣服,脸色也不好,交代让我过来给您看看。”
秦意浓诧异地向门外看去。
“夏总已经走了。”
护士说着,额温枪空抵秦意浓眉心,屏幕显示38.1。
医生柔声问:“秦小姐不舒服多久了?”
“刚刚,”秦意浓被私立医院的医生温柔态度问得没有防备心,“在公车上有点着凉。”
“睡着了?”
“嗯。”
“您发烧了,体温应该是正在上升阶段,”护士把体温计递给她,“秦小姐您一会儿再用这个量一下。”
医生从口袋里拿出一粒剪好的药,温声说:“秦小姐稍后把退烧药吃了,如果您方便,一会儿验个血,有可能是在公车受凉之前就病了,看是细菌感染还是病毒感染,对症吃药。”
医生护士离开后,徐蕈更沉默了。
他的助理,还要别人给找医生,那人刚刚还给了他很多白眼。
再开口时,徐蕈嗓音微微发哑,他低声地坚持说:“意浓,只要你不辞职,提成就会按时发。”
秦意浓明白他这是不打算给的意思了,对徐蕈点头:“徐总再见,我不会再回公司了。”
“意浓,”在秦意浓走到门口时,徐蕈叫她,艰涩地问,“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听见什么了?”
秦意浓放下杯子,开门出去,没有回应。
和前一日一样,视而不见他打石膏的腿和他脸上的伤。
关上门,秦意浓就着嘴里含的水咽下退烧药,体温计还给护士,去附近吃黄油蟹粉小笼包。
孟见鲸提过这家店味道正,她迷迷糊糊下公交车时扫见了。
听夏时衍说话时,她一直惦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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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见鲸给她发的火锅店定位很难找,秦意浓提着给孟见鲸带的麦芬,在南巷从六点转到六点半还没找到。
“浓浓,这儿呢!”孟见鲸从家里保姆车上跳下来,挥手喊。
跑到秦意浓面前,立即搂住秦意浓:“你怎么戴口罩了啊?”
“有点感冒,”秦意浓又说,“吃药了,不难受了,全身消毒了,别问。”
把孟见鲸要唠叨她的问题都给堵回去了。
“我不怕传染,”孟见鲸懵了一会儿才嘀咕出声,搂着秦意浓往胡同里走,边拿出她爸给画的路线条,“你是不是想提前去结账找半天了啊?我爸说也可难找了,导航找不到。”
秦意浓轻轻捶腿,早知道不找了。
火锅店是私房店,位置隐秘,门帘也隐秘,是给熟人开的。
门内别有洞天,处处是真古董摆件,像需要验资才能进入的地方,普通人不小心弄碎哪个摆件,命就可以撂这儿了。
“多多,我A不起。”两人跟经理走在铺路石都好像很贵的小路上,秦意浓早早地说。
孟见鲸笑说:“我也A不起,我爸给付完了,他最近赚了笔大的,不花钱不得劲。”赚了钱当然要花她身上,不然白赚了,她爸常这么表达父爱。
秦意浓认出一件疑似七贤人物诗文瓷罐的真品,又见一尊器身镶嵌绿松石的神兽,转弯一枚收藏级和田玉籽料精细雕品龙龟又落入眼底。
古董摆得像菜市场,秦意浓木着脸:“也别突然吓我,我不想打碎这里的任何东西。”
经理这时回头微笑说:“贵宾放心,打碎无需赔偿。”
孟见鲸问:“那需要在生意场上赔吗?”
“不需要,”经理微笑说,“贵宾能来即是友,老板欢迎朋友。”
秦意浓莫名慢下脚步,贴近太阳穴的皮肤跃动发紧,她拢着开衫毛衣,恍惚感觉到一双手掐在她腰上很痛。
她抚开吹到脸旁的头发,不经意地问:“请问老板姓什么?”
“姓戴,戴老板。”
秦意浓暗暗松了口气,问孟见鲸:“孟叔说这家店是新开的?”
经理微笑说:“算是重新开业,每次都是老板回国的时候开一段时间。”
不需要预订就有位置的火锅店,并且整个场内只有她们两位食客,大约有资格入场的人寥寥无几。
两人吃得满面红光,都脱了外套,嘴巴鼓鼓囊囊话都很少,珍罕上好精细喂养的牛羊肉片完全堵住了嘴,蘸上经理特调私房酱料,香得过瘾要命。
孟见鲸还把麦芬给吃了个光:“酒香味好浓好香,比肉还香。”
秦意浓轻声失笑,忽然点头说:“我辞职办完了,明天不用去上班了。”
孟见鲸惊:“这么快?那你接下来什么打算,要回老家吗?你和你嘴角——”
孟见鲸比划她被亲坏了的嘴角说:“前天晚上那个人,也不见了吗?”
秦意浓正要说,她身后响起女孩子的喊声。
“金玉,金玉,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