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荣随她到刘家给她撑场面,另有四五个小哥在挖新坟,挖好了便来这儿抬棺材。
不过,为免落个仗势欺人的名声,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抬出闵国公府。自到了刘家,她便都说的是道理话,办的是体面事,白|花|花的银子就摆在桌上。
“就十两,就今天。”
“那、那个……”
刘大郎看看她,又看看桌上的银子,没忍住咽了口口水。
他犹豫了,毕竟他真的缺钱。
刘大郎手指动了动,正要伸出去摸银子——
“好啊!我当你卷钱跑了路,谁想你个赔钱货还敢在京城晃!”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抬眼瞧,打那院门口冲进来个肥硕的男人,一边走一边撩袖子。
“今儿可算叫我逮着你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嘴里骂得难听的不是别人,正是魏泽方,魏如青的哥哥。
刘大郎脸上生出为难,不好意思道:“我当你闹着玩儿的,刚才就偷偷让人去请他来……没承想来得倒挺快。”
魏如青暗叹口气。
心情突然很不好,实在是看到这个哥哥便犯恶心。
魏泽方大步走进堂屋,冲到魏如青面前,扬起巴掌就甩下来——
可耳光的脆响却并未响起。
魏泽方瞪大了眼。他的手竟被旁边一个魁梧的男人一把拽住了,动弹不得。不等他反应过来,对方稍稍一推,他便连退数步,差点儿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魏泽方打小在家什么活都不干,好吃懒做,身子虚胖着呢,哪里经得起这么推。
“今儿有我在,都放尊重点儿。”佟向荣浓眉一挑,面上露出三分冷意。
刘大郎:“和气生财!和气生财!有话好好说,咱别动手!”
魏泽方艰难站稳,哪里搭理刘大郎。
他气急败坏地瞪着佟向荣,接着又看了眼魏如青,忽然之间领悟到了什么。
“好啊!”他甩甩被掐得生疼的手腕子,恶狠狠地骂道,“刚没了男人,你就又勾搭一个!”
魏如青:“……”
愣了下,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当即深深地皱了眉头。
她这个哥哥向来便对她不客气,从不顾及她的脸面,什么污遭话都能往她身上砸。
她不好意思地看了看佟向荣。
对方倒不见气恼,呵呵一笑:“你哥这脖子上,长的是颗猪脑子?”
魏如青:“大概是吧。”
奸夫□□!魏泽方气得牙痒痒,可见那高大的男人护在魏如青旁边,却又半步也没敢再上前。
“别的我就不说了,”
他愤怒地指着魏如青,“你把人周家的房子卖了作甚!人家找到我这里来,大闹十来天,硬要我赔了五十两才罢休。”
魏如青原本还愤恨着,一听这话,噗嗤笑出了声:“才五十两?”
“你!”魏泽方气得脸抽抽。
这还是头一次,二妹胆敢出言顶撞。她向来是声音都不敢大一点儿,受了委屈也不敢说的人,怎么会……
定是这个奸夫给她壮的胆!魏泽方狠狠骂道:“不知羞耻!”
魏如青深觉好笑:“我不知羞耻?”
魏泽方的嘴里,从来没有她什么好话,从前也就罢了,如今她确实胆儿肥了,可再受不得这窝囊气。
魏泽方没敢再靠过来,那就她走过去,果断地扬起手掌——
“啪!”在对方脸上留下清晰的手指印。
魏泽方捂着脸懵了,两只眼珠子瞪得溜圆。
魏如青直直地看着他:“从小到大,你对我没有一句好话。我做也是错,不做也是错,你从未将我当做妹妹,你只将我当做一个贱婢。”
“啪!”又是一巴掌,响亮地打在他的脸上。
手心打得很疼,可她心里头无比的痛快。
“刚才那一巴掌,是为我自己打的,这一巴掌,是替小姑姑打的。你踩着她的尸骨爬到刑部任职,这么些年,你心里可有半分愧疚!”
魏泽方两边脸颊各挨了一巴掌,心头实在是愤恨,可哪里又敢还手,只缩起脖子往角落里躲。
魏如青被他这窝囊样逗笑,“呵,你别躲了,我不打你了。今儿,我只是来迁坟的,别的事我不想提,你也别抬出来惹我。”
魏泽方退到角落,方敢开腔:“迁坟?做梦吧!我们老魏家都是要脸的,没你这样嫁了两回不够,还要再找男人的!”
不屑地哈哈笑,“小姑姑生前吃家里的用家里的,死了配个冥婚为家中男丁谋个出路也算功德一件。她既嫁到刘家,就是他刘家的鬼,永远都是!”
刘大郎在旁边干着急。
不是,我们也没说非要她这只鬼啊,十两银子呢!
魏如青叹了声,失望地摇摇头:“真是无可救药!”
魏泽方哪在二妹面前吃过这样的亏,气得心窝子都疼。可看看旁边那个一拳能锤死自己的高大男子,又实在横不起来。
“你们这对奸夫□□,定是你们合起伙来谋取周家财产。有种给我等着,我现在就去报官!”
刘大郎一个健步冲上来拉住魏泽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