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而起,将药材的味道吹入在这一面的侧屋。
悦悦蹲在小灶台前,手里握着一把蒲扇正慢慢扇着风,维持着熬药所需的火势。
看见傅凌霄走来,悦悦起身:“世子。”
傅凌霄不解:“为何在此处熬药?怎不去厨房那边让人帮着熬?”
悦悦道:“小姐的药,我得亲自熬,别人动手,我不放心。”
傅凌霄问:“你家小姐呢?”
悦悦答:“在房里磨菩提子呢。”
傅凌霄略有诧异。磨菩提子?
手磨?
他带着疑惑走进房间,抬头就看见了坐在桌前打磨菩提子的姜岁。她的动作并不快,但胜在耐心好,一点一点仔细打磨着。
傅凌霄走过去,视线从桌面扫过。
除去打磨菩提子的工具,还有两个木匣子。其中一个装着的是尚未打磨好的原始菩提子,还有大半盒没动过的,另一个小些的木匣子中则放置着已经被打磨成圆形的白色菩提子,数量暂时不对,连木匣子底部的第一层都尚未铺满。
他还特意于心中默数了数,木匣子中已经打磨好的菩提子,总共有二十二颗,算上姜岁手中正打磨的,是二十三颗。那些已然打磨出成色的菩提子大小相近,与大拇指指甲差不多大。
傅凌霄问:“为何打磨这个?”
姜岁没抬头:“修身养性。”
傅凌霄追问:“只是如此?”
姜岁眨了下眼:“还能打发时间。”
傅凌霄点了下头。后面这个听起来更合理且可信一些。
他道:“我接下来要去诏刑司办事,今晚不会回来,你早些休息。若是何知音再来找你的麻烦,你暂且避开,不要于她正面冲突,以免落入她的陷阱,有事等我回来处理。”
姜岁手里的动作放慢了些,同时抬起头,有些意外:“你和她关系这么差,还能在一个府邸里住那么久?”
傅凌霄道:“我在这里待的时间并不长。”
而且,他成亲之前,何知音不会跑来他住的地方没事找事。现在她来找姜岁的麻烦,以教导规矩的名义,大概是想给姜岁一个下马威,让她知晓谁才是这王府的女主人。
同时,也是在侧面提醒他,不管如何,她何知音都是傅定松的妻子。
可偏偏,傅凌霄不想给她这个面子。
傅凌霄又交代:“若是有紧要的事,让人去诏刑司找我即可。”
姜岁点点头:“知道了。”
傅凌霄离开后,姜岁继续打磨手中的菩提子。
晚饭后至夜色深深,依旧如此。
直至她将打磨完二十四颗菩提子,将其串联成一副白菩提手串。她将手串放在烛火前仔细瞧着。
质地通透,甚少瑕疵,成色不错。
悦悦来提醒她:“小姐,时辰有些晚,该沐浴后休息了。”
姜岁应声:“来了。”
沐浴后,姜岁回到卧房。
有风自窗而来,将她沐浴不久身上带着的热意吹散,她觉得有点凉。她走过去准备关窗。
手才伸出去,忽被人从窗外握住手腕。
她瞬时心惊,下意识要缩回手,有个熟悉而压低着的嗓音传来:“是我。”
姜岁一顿,连忙探头往外看,话语关切:“麒麟?”
窗外人却将她那一面的窗子关上,没让她看到窗外的自己。
姜岁不解:“怎么了?”
“没什么。”他从旁边伸出来一只手,手里拿着个长条匣子:“我记得你之前想要两条小蛇,这是我从集市上看到的翡翠小玉蛇,无毒的,刚破壳没多久,养养能养熟。给你养着玩儿,解解闷。”
姜岁眼睛亮起,嘴角上扬。她伸手拿过匣子:“谢谢。”
她又试着往外看:“你还好吗?”
“我没事。”麒麟隐在窗外昏暗中:“先前我在秦安王府弄出的动静有些大,被我师傅发现了,他正在城里到处找我,还有傅凌霄派来的人,也在找我的行踪。”
姜岁惊讶,一瞬担心:“那你还敢这时候跑来秦安王府?被发现了怎么办?”
“……”麒麟忽笑了下:“想来见你。”
姜岁眨眼:“那你倒是过来。你站外面,如何能看得见我?”
麒麟还是没出来。
姜岁轻轻叹了口气:“你等我一下,我有东西给你。”
她放下手中的匣子,小跑几步去梳妆台前,将先前做好的白菩提手串拿出,又快步回到窗边。
她将手串放在手心递出去:“给你。”
麒麟惊喜,毫不犹豫要去拿姜岁手中的菩提手串,被姜岁突然伸出另只手抓住手腕,把人给拽了出来。
然后姜岁看见了麒麟。
少年意气,一袭黑衣,墨发狼尾,约摸十六七的年岁。
他脸上有伤。额头、脸颊与下颚皆有不同程度的伤痕。他一惊,立刻别开头,似是不想让姜岁看到自己这狼狈模样。
姜岁眼睛睁大好些,一瞬错愕。她抓着他的手,看着他脸上那些伤痕,眼神闪烁着:“疼吗?”
麒麟愣了愣,转回头对上姜岁那带着心疼的目光。
他眨了下眼,然后笑着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