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已经习惯了与柳无玥抱在一起熟睡的乔钰不做挣扎，就这么再次进入了梦境。

还是那栋破旧寺庙。

但庙里的人已经变的骨瘦如柴、虚弱不堪。

他们就这么看着水面，手上拿着木叉和渔网，好像是要抓鱼吃。

可他们抓鱼的范围有限。这一片全是泥黄色的水面，不可能会有不长眼的鱼会游到附近。

乔钰并不清楚这里究竟过去了多长时间。

但看着这群人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模样，也让他有了个模糊的概念。

毕竟先前在寺庙里要吃鱼的人们，还没有饿成这副模样。

而且，此时的年代应当较老。

可能是因为智能手机还没有正式普及的原因，所以这群人才会被困在这庙上。无法向外界求救、也无法离开这被水包围住了寺庙的水上孤岛。

而就在这时，乔钰又一次看到了那个少女。

不，她已经不能算是少女了。

她已经成了孕妇。

可能是因为营养不良，又或者是其他原因。她明明挺着个孕肚，看着却也依旧瘦弱。

乔钰不清楚在这样的环境下，她是怎么会怀上孕的。毕竟这些人连吃都吃不饱，又怎么会做好迎接新生命的准备。

而被乔钰所注视着的女人，似乎也注意到了不远处的乔钰。

说来奇怪，好像她每次都能先人一步的发现自己。

乔钰心想。

女人没有声张，只是看了乔钰一眼后就往寺庙的后侧走去。那里没什么人，乔钰也知道这一点，于是他也跟着游了过去。

他与女人依旧隔着一段距离远远观望。

女人也没有向乔钰招手，示意对方过来。而是就这么站在原地，静静的望着他。

许久，女人的嘴巴一张一合。乔钰看清楚后，学着人家的口型将对方的话念了出来。

并发现对方说的是：

“ 人鱼，可以带我走吗？”

“ 我的爸爸在那里过的好吗？”

“ 对不起，之前我不应该把你的存在告诉给别人的。”

“ 你也不想被吃吧，就像小双小佑一样。”

她说出的那后两个名字，应该指的就是她养的那两条白色鲤鱼了。

她不敢喊出声，只得小声用口型对着乔钰诉说。说着说着，就泣不成声，眼泪糊了满脸。

“ 如果可以，我希望小双小佑能成为我肚子里的孩子。”

“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说不定我还能好好对待这个肚子里的种..... ”

乔钰看明白了。

也发现她好像并不喜欢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乔钰看着女人依旧年轻的容貌，猜想到了一个可能后，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他没忍住，想要回复岸上的女人。想询问她究竟遭遇了什么，可这场回到过去的梦即将结束。

他也来不及问了。

女人也只是遥望着水面上的长发人鱼。

看着乔钰在夕阳下逐渐化为了泡沫。

*

清醒过来的乔钰猛烈的喘着粗气。

梦境内的情绪依旧残存。让他的心里堵的像压上了一块儿石头一样，有些喘不上来气。

或许是他的动静惊醒了男人。

因为对方的拥抱及时且有力。

他似乎是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乔钰的状态，并给予回应。

“ 别怕。”

“ 是做噩梦了吗？” 男人轻吻着乔钰的额头，一只手将人搂紧在怀，一只手则轻拍着乔钰的后背。

似是在安慰般，一下又一下。

乔钰失去焦距的瞳孔这才恢复了过来，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喉结与锁骨。感受着对方躯体所带来的热度，无意识扭动了身子。

却得到了男人更加有力的拥抱。

两人间的距离严丝合缝，乔钰能感受到对方在搂紧自己时有些颤抖的手。

男人的呼吸甚至要比自己急促的多。

明明彼此间没有交流，但乔钰这次却准确的感受到了柳无玥隐藏起来的情绪。

他在害怕。

他是怕我死在他怀里？

或许是因为夜晚这个时间点更容易让人变得感性，乔钰这次也没有再做出破坏氛围的事。

他甚至难得的高情商了一次。

就这么枕在男人的肩膀上，坦然：“ 我不会死。肉体死了对我算不上死亡，因为我的灵魂是需要继续去上班的。”

所以，你干嘛这么怕我会死啊。

这种听着就很搞怪的安慰词究竟有没有用.....乔钰是不知晓的。但他说的也确实是实话，因为他所谓的死就是在下班。

正因如此，他不希望有人会对他这莫须有的死亡感到伤心。

在黑暗的教室内，男人只是哑着嗓音回应了乔钰的安慰。

“ 可对我来说，你死了就是死了。”

我看不到死后的你，不能再与你沟通，这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乔钰：......他说得好有道理。

系统看不下去：

【 他只是个npc，宿主没有必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