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长老,刚才是弟子不对。可耐何长老容是如花似玉,貌若天仙。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耀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芙蕖出绿波啊!弟子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您!”燕莞夸张的用曹植笔下《洛神赋》来夸赞冷浮幽,他心知肚明,哪个女人不喜欢被夸美美滴?
顷刻之间,冷浮幽寒冬腊月的面容有了一丝春暖花开,果然没有女人是不喜欢花言巧语的男人。
这还是那个臭名昭著不学无术的燕莞昭……或说是她的好师兄突然对他的上心,才得以造就?种种疑问升起,她对此很好奇,更想知道。
探究的目光因此也定格在了拍马溜须的少年身上,她微微合眼,语气缓和多了,感慨道:“当真是岁月不饶人,还可以改变一个人…性格、能力?!”
燕莞被盯得心里发怵,他依旧是面不改色应付,笑道:“家父望弟子努力,虽一开始不情不愿,可弟子遇见了对的人,又与家父期望合一,若是再不改变自我,岂不是有负家父与自己?”
说时,他早已睨向满脸平静之人。
听罢,不经意间回首,却捕捉到了那道名为赤诚的目光,二人相视无言,楚月白蠕了蠕薄唇,似是想要说什么却又放弃。
“小孩,你和我家楚师兄关系很好么?”
这一幕,仿佛令冷浮幽十分痛苦,她攥着竹竿的手,愈发白皙,最后宛若煞白的纸张,眼下一闪而过的寒光不言而喻。
“弟子跟楚长老…唔唔唔!”
骤然之间他亦不能说话,不管怎么发出声响,只剩下呕哑嘲哳,上下唇仿佛被粘在一起,再度扭头,只见楚月白两指间冒着一缕金光。
“去树下待着,本座要与师妹叙叙旧。”面对疑惑的神情,他只指至一处,找了个借口就命令燕莞过去。
“唔唔唔……!!”
燕莞懵了,指着自己的嘴巴,委屈地仰望着楚月白。他又说错什么话了?不是,夸个人是犯法吗?
他喟然闭目地避开目光,负在背后的手一甩袖子,一阵微风骤起,看似轻盈却夹杂灵力,不管对方愿不愿意直接将人托起运走。
见状,冷浮幽冷冷道:“师兄这是做甚?师妹不过问问而已。”
楚月白将此尽收眼底,他安之若素地道:“师兄与他并无关系,师妹还是说些正事为好。”
这话不是她想要的,这么多年了还不肯正面回答,依然在逃避。冷浮幽脸色眨眼间便更生阴郁,额间似能滴出水,她压抑不住多年来积攒的怒意,转过脑袋,眺望远方,良久才能平静地质问道:“你也会怕失去。”
“……”
“师兄,你不是修无情道吗?怎么会怕呢!”
于冷浮幽纤长如墨的睫毛掩盖之下,是已有的颠狂,而语气却异常平静,她痛恨地仰望苍天,“当年师尊还在,竟仿创绝情道弄了个无情道,当真是害人不浅!还只害了我的傻子师兄!!”
“你怨师兄恨师兄,师兄亦无话可说,但万万不可忤逆不孝。”
“连师尊都不修、世人都不修的玩意,你却愿意去修,这是为什么?难道没了情劫,就能万全之策的得道飞升?”
“师兄修无情道并非只为了飞升……”
冷浮幽完全没听下去,而下自顾自地继续埋怨,字字珠玑,“不,你那只是断情绝爱吗?你那只是屏蔽了七情而灭了六欲,当真是无可解吗?不,一个人是不会没有弱点的!”
从小到大,只有二师兄是有些冷冰冰的,却对他们很好,也是偶尔会笑、生气,而那时还没有人意识到有什么大问题。
直到二师兄修为越来越强,整个人就跟一块越来越难化的冰雕没什么区别,天天冷着一张脸,对任何事物表达方式是冷漠无情的,绝对的冷静理智,甚至是丧失喜怒哀乐的感知,将自己封闭在寒冬 ,成为了彻彻底底的迟钝者。
也承认这个无情道确实是比绝情道好多了,至少不会真的成为毫无人性的人,不会只跟着目标走,不会整天不说话,不会善恶不分,不会……
这些年来当真不怎么见过二师兄了,除了大师兄找他们议事,平日里底下并不会再互相串门,怎么也万万没想到会来找她的是她又恨又敬爱的师兄。
一看到他,她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几十年前那件事,不管世界日后怎么样,都无法释怀放下对他的恨。
这话一出,楚月白便感到胸口一滞,再也无法毫无感觉的直视对方,脑袋里的记忆混乱无序,一团糟!他微微垂首,“它”如潮涌般剧烈,冲击着四肢百骸,全身忍不住颤栗。
又是这种令他恐怖、迷茫、新奇的感觉?
“你看,就算你再心无旁骛,你身体还是会接受不了,不是吗?”冷浮幽毫不留情面的嘲讽着他。
“师妹……”
宽阔的浮光花海上,无数幽蓝的浮光花将一座篱笆小院环绕,而在不远处一处小坡上,更是种了一棵庞大的桃花树,花枝树杈还挂了不少随风飘扬的红丝绸,海风咸湿,落英缤纷。
而树下的燕莞正观望着二人的行为,却无法听到丁点声音,按道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