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
夜里,宋子拓坐在凉亭中喝酒,突然被不知从哪进来的老道士抓住胳膊。
“嘘!宋掌柜莫要出声,跟我来,今日非要你亲眼所见!”
这老道士力气大的出奇,宋子拓甩了半天没甩开,只能被他拖着来到茱萸房门前。他朝护卫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全都退下。
老道士塞给他一块镜子,小声说:“这是显妖镜,一会进去你自己看!”
话落,一把将他推入房中。
茱萸抬抬眼皮,瞥他一眼,见他手中拿着的镜子,心中了然。
走过去,从他手中扯过来镜子,站到他身侧,抬起镜子照向他们二人……
宋子拓赶紧闭上双眼,不想去看镜中景象……
“睁眼,给我看啊!”茱萸大声喝道。
宋子拓仍旧没睁眼。
“夫人,天色已晚,你快些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逃也似的转身欲离开。
茱萸一把拉住他,将镜子塞进他怀里,转过身脱下衣衫。
宋子拓瞪大双眼,看着她身后的剑伤,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她又默默捡起衣衫穿好,“生下孩儿后,我会离开,那些人不是我杀的,你,出去罢……”
茱萸没再去管他,自顾自地回到床上,放下床幔,躺下睡觉。
宋子拓独自站在那好久,最终什么都没说,悄声离开。
老道士见他出来,快步迎上前,“怎么样,你可看清楚了?这回你应该相信贫道吧?
宋子拓没回应,带着他直奔书房。
“你说她残害十几余人,可有证据?”
“死的人身上都有极细的勒痕,那日我见她使用的是丝线,刀剑砍不断,十分坚韧。而且那丝线与勒痕大致吻合。”
他坐在案桌前,剑眉紧皱,回想起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从初见的惊为天人到现在的虚幻全部被人打碎……
“妖和人的孩子…会是妖吗?”
老道士愣住,回想起他以前遇到的妖,还没遇上过几回。
“咳,贫道见过的妖无数,这妖与凡人结合生子的却少之又少,倒是见过两回,生的孩子却也是妖,但…生子那日,老天定会降下雷霆之怒,能活下者…更是少之又少…”
“她说她要将孩子生下来。”
他看向老道士,眼眸如同寒潭一般,深不见底,“等她生下孩子来,你再来一趟,如何?”
老道士看他淡漠的神情,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过了两日,柳清清吃完午饭,觉着阵阵腹痛,怕是要生了。府里所有人都开始忙忙碌碌,院中偶尔传出几声女人的嘶喊声。
夜里,宋子拓正带着人着急往后院赶,柳清清的贴身丫鬟冲出来拦住他。
“老爷,夫人难产,已经晕过去了,您赶紧去看看吧!”
“我刚刚去找了镇上最好的稳婆,你先带她去看看,我随后就去。”
丫鬟见他去的路是往茱萸院子的方向走,又冲上去拦住他,“老爷!夫人她性命不保,您怎么还去看那个妖怪?她……”
宋子拓隐匿不住眼中的杀气,整个人阴沉沉的,他瞥了眼身侧的小厮。
小厮立马会意,上前一脚将她踹倒,“没看见爷正忙着,不长眼的东西。”
宋子拓低头看着她,凉凉的开口道:“你今夜拦了我两次路,赵虎,把她找个牙子发卖了,我宋府养不起教主子做事的奴才,拖下去!”
“是!”
从后头出来个壮汉,上去拖起她就走。
“老爷我不敢了!求求您饶了我!老爷!啊啊啊,老爷我是柳府的丫鬟,小姐的陪嫁丫鬟,您不能卖我!老爷……”
“给她割了舌头,砍了双手,去!”
“是!”
身后传来一阵阵惨叫声,宋子拓带着人大步朝后院走去。
茱萸感觉自己昏昏沉沉的,从喝了那安神汤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她努力地睁开眼皮,眼前似有几个人影。
她顿时惊醒,但身体怎么也动不了。发现宋子拓也在这,手中正拿着一把匕首,他旁边还有一个老头和老妇。
“宋子拓!你要干什么!”
宋子拓冷冷地看着她,眼神冰冷刺骨,浑身上下散发着浓烈的戾气。
“呵…朱萸,骗了我这么多年,你对我就没有愧疚么,若是没有那老道士,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宋子拓伸手抚上她的面颊,动作轻柔,但整个人已经疯魔,“你知道吗,我宁愿自己还是那个靠砍柴为生的宋子拓,也不想面对摘掉面具的你。”
茱萸沉默不语,他说的话犹如冰刀般一刀刀将她的心捅碎,整个人心如死灰。
“朱萸,今日清清为我诞下麟儿,我宋家也是后继有人了,我答应清清,日后宋府的孩儿不能有妖怪,茱萸,你也不想我们日后的孩儿不被世人所容吧?你放心,很快就好,一点都不疼的,啊乖……”
茱萸剧烈挣扎起来,双眼通红,犹如恶鬼,朝他声嘶力竭地怒吼:“宋子拓!你要做什么!不准动我的孩子!那是我的孩子,你别碰他!你若敢动他,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宋子拓收回手,嘴角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