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吴飞蓬下意识抓住栏杆,留影石也因此滚落到了地上。
他无心顾及,攥着围栏,因为发力而使得手上骨节突起,指尖泛白,唇瓣不自觉颤动,他在储物戒翻出治愈的丹药,想要喂进段嘉述的嘴里,手臂控制不住的发抖,他想镇定下来,却怎么也安抚不了仓促的心跳。
但是距离有限,段嘉述的姿势已经是捂着腹部,趴在了地上,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顺着脸颊滚落在地面上。
而他的嘴角,开始有一抹触目惊心的红色缓缓渗出,那血起初只是如丝线般在唇间蔓延,渐渐地,如同决堤的河水,源源不断地流淌出来,殷红的血滴落在地面上,在灰尘中晕染开来,绽出朵朵红花。
血液的“滴答”声,淡淡的血腥味,对吴飞蓬而言,格外的明显。
“牢中罪人有异动!这是怎么回事?!”
段嘉述的修为散去,关押的牢房特殊,立马将异常反馈出去,没一会儿,几个一脸警惕的护塔弟子赶了过来。
“能暂时开一下牢房吗?!他现在很不舒服!我将药喂给他!”
吴飞蓬顾不得什么,攥着药瓶有些失态,转身一把拉住最前方弟子的衣袖。
那为首的弟子皱了皱眉——若不是对方身上戒律堂的衣服,光是伸手拉扯他这一下,他就出剑了。
“牢房的门没有长老上面的手令开不了......他这是修为被废——应该是他身上有什么限制被触犯了。”
见段嘉述人还活着,那弟子松了口气,看着慌张的吴飞蓬解释道。
“那,那会有什么事情吗?”
“可能就是灵脉丹田会受影响,不过蕴养的回来,没什么大碍......”
为首弟子忍不住道:“是聊了比较机密的事情吧?”
看着段嘉述缓过来,对着他摇摇头,看样子是没什么大碍了,吴飞蓬理智回笼,余光看到地上的留影石,拍了拍,干脆收起来,没回答对方的话。
注意到留影石,只当是戒律堂审讯什么,护塔弟子没再多问。
“牢塔不可停留太久,谈完话,尽快出来才是。”
“麻烦几位师兄跑一趟了。”
吴飞蓬恢复平日圆滑的样子,温和的送了他们一段路,还给其塞了些灵果——不是敏感的灵石货币,不是特别贵重,但是只有特殊弟子会提供这些零嘴,给这些不太花费却无聊的弟子打发时间,吃些甜嘴刚好。
这些护塔弟子本就是尽责而已,对吴飞蓬态度本就还客气,意外收到灵果,惊讶的同时,原本有些板着的脸顿时温和了许多。
“倒是客气了,本就是职责的事情,这就不必了。”
“哪里哪里,不说是歉意,也是体谅几位。”
双方客气的你推我给几番,护塔弟子们笑容满面的带着灵果离开了——他们的身份自然不缺一份灵果,更高兴的是吴飞蓬对他们的尊重和体谅。
他们雀跃的对话,便是拐了几个弯也能听见。
“外面还说戒律堂死规矩呢,我看倒是会做事。”
“我本来就喜欢戒律堂那股子雷厉风行的劲儿,现在更喜爱了。”
“你那是本来就喜欢吗?我都不想揭穿你。”
“嗐,都当我们这些弟子是看门的,孰不知我们先前也是千挑万选出来的,被忽视惯了,今儿来个这么上道的,都要不好意思了。”
“不好意思?那你的灵果我替你吃了,我脸皮厚,不会不好意思。”
“滚滚滚——”
......
“哥,你,怎么......”吴飞蓬满目担忧,深色的眸子里倒映着段嘉述略显狼狈的身影。
“玄阴宗的功法,背叛宗门,修为尽废。”段嘉述顶着苍白的脸,还故作轻松的样子,眨了眨眼。
“还好我不是他们的内门和亲传,不然这些话讲出来可是会死翘翘的,那我可不敢跟你说了,我很怕死的——一样的情报,他们说了会死,我只是修为没了,这么说,我可是赚大发了!”
吴飞蓬笑不出来,勉强的勾了勾嘴角......修为尽废啊,这该有多疼?多年的心血付之一炬,怎么会好受?
“我这里有丹药。”吴飞蓬还是将手里的丹药递过去。
“没什么用的,我这是经脉和丹田损伤。”
段嘉述重新靠到栏杆旁,抹了把嘴,沾了一手艳红。
吴飞蓬蹙着眉拿出帕子给他,他刚想说不用,便见吴飞蓬以一副不由分说的态度,拽住他的手,连带着将他扯到了栏杆旁,不过对方看着气势汹汹,动作却很温和。
指腹带着温热,隔着柔软的帕子抹去了嘴角的痕迹,徒留湿凉。
段嘉述有一瞬间的怔愣,等他反应过来,对方已经低着头,握着他的手,小心细微的用软帕摩挲擦拭着,仔仔细细,连指缝也不忽视。
他这才注意到,吴飞蓬的手掌相较于自己的,要稍宽些,手指净白修长,动作时隐约能看见他手背的青筋鼓动,神情意外的专注——这般场景,是他从未设想过的情况。
段嘉述莫名有些不自然,他觉得他们两个人似乎有些亲昵了,连带着手指不自觉蜷缩,吴飞蓬握住不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