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修啊!咱们这场战端的是一场大胜!回然败退,耶律瀚野不战而逃,缴获大营物资和其驻扎城池一座!逃散的草原人全失了军容胆气,剩下的都被我军衔尾剿灭!”
江才临统计好再次上了城墙,脸上喜色难以遮掩,见他上来的时候,大家便以隐忍着激动之色听他汇报,这下一一看过报表,更是敞怀了大笑。
“不过,耶律瀚野带着部众奔逃的方向派了兵马去探查,根据现场的勘测,似乎有一帮骑兵来过,耶律瀚野带走的部众全部折损,身上的兵甲都被扒了,马匹也没有留下。”
刘珺:“我们附近的势力,也就文城的大雍官兵,以及隔壁的楼家军,楼家军那边还有一路草原的兵众,应该也没有那么闲,还派骑兵过来......”
江才临:“如果没有另外的人插手,根据我们在芦苇滩的痕迹发现,我们这边一致认为,是文城的兵马可能性很大。”
孟川柏:“哈?文城?你是说三番五次撤城的严不还,叫他们的骑兵过来相助?!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严不还?”鹿闻笙有些诧异——没想到世界这么小,这位......也算是老熟人了。
“先生知道?”
唐鹤插话:“他这人不咋样,我们当时还看见他跟燕寻风妻子交锋,讨要军令呢,那个时候燕寻风才战死,尸体都还躺在那里。”
啊?这种大场面都见过吗?!志同会的众人一脸震惊。
这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在现场看的?!
清楚鹿闻笙他们身份的人没吭声,不过知道鹿闻笙等人居然算是见证者,还是有些意外的,而且有种割裂感。
“哈,我就说吧,燕将军不是战死的,是被逼死的。”
“以后面严不还做的事情,逼死燕将军怎么不可能?”
众人议论纷纷,对严不还的态度,很是不屑。
鹿闻笙:“他后面还做了什么事情?”
齐兆书:“出名的除了有害死少将燕寻风的嫌疑外,便是撤城和闭城事件,面对草原直击,撤城相让;草原侵袭,势力交锋,闭城不出。”
江才临:“不过严不还自己定是不敢如此的,多半是上面的指示——这次占的潞城便是被放弃的一座城池,不过当时的将领,并不是严不还。”
刘珺:“按照朝廷的态度,他们应该是采用不抵抗的政策,守城将领大多闭城不出,大概是上面想拿草原和我们这些势力做消耗。”
宋闻他们为了凑热闹,也是全程跟着的,听到这里,忍不住出声。
“皇帝怎么想的,没大臣阻止的吗?这样对他们有多少好处?那什么草原又不是只打起义势力,人家是要南下侵占所有土地呀,又不是真给他当打手的,根本不可控,到时候不直接完蛋?”
颜清姝:“嗤,现在的皇帝是穆翊钧吧?他做出这种事情我一点都不意外。”
可不嘛,穆翊钧的小脑袋瓜,跟冲昏了头似的。
这个话题大家没多说,一战结束,有很多事情要做——收归战场上的兵器护甲,打扫尸体,那些尸体要统一掩埋或者烧了,防止瘟疫,也就是现在天气冷,不然肯定恶臭冲天。
齐兆书去安排人手接手潞城,孟川柏他们则是帮忙去统计伤亡人数,登记死伤士兵。
鹿闻笙他们也下城墙帮忙,驱赶闻风而来的野犬,不让他们啃咬己方的尸体。
站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鼻尖萦绕着血腥味,一切都是那么真实,鹿闻笙有些恍惚。
“阳明。”柳霁谦唤了一声。
“还好吗?”
“我没事。”人吃人和京观都见过了,更何况这些都是战死的勇士,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尸体掩埋是大工程,而且影响因素过多,所以这些士兵的尸体只能火化装在盒子里,选个良道吉日,一起专门掩埋在烈士墓地,受民众供奉祭拜——这倒不是鹿闻笙专门提出的,而是齐兆书他们当初招兵自己对兵卒做的承诺。
他们想要培养一支为民所用的军队,而不是趴在百姓身上吸血的兵痞,所以打算从方方面面,加深军民的关系。
鹿闻笙只是提供一个思路,框架的搭建和完善,都是志同会自己要做的事情——只有思考,才能焕发更多生机,不依赖,是他们能持续发展的关键,也是独立的第一课。
看着新兴的志同会,鹿闻笙觉得,他们的第一课,已经完美结业。
因为军队的素养普遍不高,考虑于此,对他们的要求也写的简洁明了。
鹿闻笙只是提过可以攥写朗朗上口的军歌,包含军规,方便这些士兵可以更好掌握——没想到他们还扩展了一下。
“令行禁止皆从帅;勿取民财半毫分;所获战利品皆归营;言辞温良礼相待;交易公正无偏私;借物归还当守诺;毁物赔偿不可违;严禁打骂施暴行;护田保苗莫践踏;守礼持正避女色;宽仁待俘勿施虐。
忠君报国,矢志不渝,心向民众,不得有二心,以保社稷之安宁;爱护百姓,如亲如友,不可欺凌压榨,应助其安居乐业;严守军规,令行禁止,军中法令如山,违者严惩不贷。
军行所至,秋毫无犯,不夺民财,不扰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