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映洲出声安抚众人:“别担心,这些鬼魂诞生于执念,按照他们的规则走,是可以活下来的,若是通过了,鬼主镇守的阵法位置便会失效,可以以此破阵。”
鹿闻笙和颜清姝对视:这味道好熟悉!规则怪谈?
“欢迎几位看客~”
在他们刚靠近朱门,一个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吓了众人一跳,只见是一个迎客纸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的,看起来薄薄的,没什么分量。
它的面容有些模糊,两颊画着艳丽的两团红腮,眼白里分别染了墨,被点睛了,手长长的,拢在一起怪异的给他们行礼,身上的金箔纸衣泛着淡淡的光。
“今天唱戏的是咱们戏班的头牌,不过,咱这楼里有楼里的规矩,看戏过程中请保持安静,注意力请放在头牌的身上,不要靠近头牌,以免打扰到表演,头牌休息时可以自由交谈......”
【不能发出噪音,头牌必须在视线范围内,但是不能和头牌靠太近,头牌停下的时候可以讲话。】系统老老实实翻译。
纸人的规则不难理解,不过他们既然是看戏,不是坐着的吗?怎么会和唱戏的离很近?鹿闻笙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哈哈哈,不会还要互动吧?
纸人像个引导的NPC继续介绍:“群众看戏,忌男女混杂,所以男女分座,女座在两廊之下,廊梁上会拴挂一藤鞭,男子不可闯入廊下哦......”
【途中不能和异性混杂!】
颜清姝拍了拍鹿闻笙的肩:完蛋了啊老弟,姐帮不了你了。
“嘻嘻嘻,好戏要开场啦——”不等他们琢磨出味儿,纸人忽地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画出的脸扭曲起来,有些疯癫的样子,随着不知在哪里的锣鼓一响,轰的一声自燃了。
大家下意识挤在一起,只见那纸人就这么化作了灰烬,戏楼里也隐隐约约亮堂了,不过还是昏暗,但是足以看清大致陈设。
戏台顶部悬挂着精美的垂饰,顶部和底部的东、西、北三面环绕一圈低矮的雕花围栏,仔细观看,上面雕刻着各种精美的蝙蝠图案。
但是观众的席位却是看不太到,似乎被模糊掉了,戏台朝向也大有问题。
戏业人称台口朝南、朝东的戏台为"阳台",朝北的为"阴台",朝西的为"白虎台"。
有一种说法:"要想发大财,最忌白虎台。"所以,凡是台口朝西的"白虎台",也必须"破台",然后才能演出。
否则,就以为戏班内会出现吵嘴、打架的事;或者演文戏出错,演武戏伤人;甚至使戏演不下去,以后也无人来邀请戏班出戏。
这里的戏台朝西北,爽,不愧是阴间玩意,都占了。(这里我乱写的,上面是查的资料)
颜清姝她们则是被分开了,因为戏台的融合,站在外围,头上的梁柱做分界线,上面缠绕着藤鞭,那藤鞭似乎是活的,缠绕在梁柱上还动了动。
戏台忽地从顶端打下一束光,昏黄却不失明色,一窈窕身影凭空出现,背对着众人,袄裙软垂流缨,戏子晃了晃,步伐轻盈的走了几步,若一袭彩衣仙人步履祥云之上,纤纤玉指呈兰花往前方一指,再往回一扣,踏云步,兰花指,转手腕花繁密,架子已经起来了。
恍惚间大家好像看见了五尺台,金马玉堂,弦歌折子戏,蟒皮胡琴起,听到了袅糯唱音。
似乎有一戏子施朱敷白,云肩旖旎头面点翠,扇底描金,水袖叠皓腕,眼波盈盈,吊梢凤眼,媚气自生,素手理云鬓;衔杯醉酒,贵妃霞帔,满座皆目迷。
不过随着戏子顶着凤冠的脑袋转过来,一股冷气从头到脚的窜上,犹如一盆冰水泼下,那恍惚间看见的幻象顿时烟消云散。
哪里有什么热烈戏景,眼前只有破败堆灰的戏楼、腐木、旧人,和扑面而来的死气。
那本该是施朱敷白的脸,一半是焦黑的,另一半的皮肤已经没了,血管暴露,还看得见部分脸部肌肉,掐着兰花指的圆润的手已经白骨化,上面的软组织半脱落着,动作间,要掉不掉,撑着戏服但是变得僵硬的躯体发出“咔哒咔哒”,好似生锈齿轮重新转动的声音。
冠上的流苏随着它的动作垂落,完好的眼珠咕噜的一轮转过来,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
鹿闻笙下意识就想跑,但是想到规则,只能逼着自己看着戏子,估计了一下距离,慢慢后退了几步,身子都有些僵硬了。
修士们的记忆力和对危险的直觉是很准的,那纸人说的话都是放心里反复琢磨的,而且关系性命的事情,自然不会忘记。
于是在忽然转变的场景下,便是有觉得害怕的人,也都保持着沉默,目光紧紧看着戏子,身子诚实的往后挪。
随着四面八方传来的鼓声响起——游戏,开始了。
“她总拿着那支朱笔
看所谓良缘尽付春秋
闺怨深深红颜旧
后来她画皮画骨画人心
画阴阳两相隔
画这人间无数旧人愁
逢人便问你可想要那美人皮,玲珑骨......”
唱腔初听干涩,再听则圆润含蓄,高低哑亮都在其中,形成有层次的对比,水袖一挥,翩翩间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