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最近柳师兄怎么老是往我们戒律堂跑?”
“柳师兄和鹿师兄关系好呗。”
“鹿师兄就坐着不吭声,柳师兄不嫌无聊吗?”
“你管柳师兄无不无聊,有美人看难道不好啊?”
隐约听到弟子的窃窃私语,鹿闻笙有些无奈的看向柳霁谦。
他坐在对面的桌椅边,翻看着戒律堂的课本,鼻梁顶着高挺的覆影,骨相周正,唇线有蜿蜒的清晰感,整张脸好似一幅清嘉的画。
柳霁谦今日穿着一身霜色长衫,外罩一件宽大的苍青袍子,袍袖处绣着朵朵冷梅,正襟危坐的时候,让人想到覆着雪的寒松。
对方对视线似乎很敏感,鹿闻笙发现自己只要看向对方,总是会对视上,琥珀色的眼含着点点柔意,让他不自然的回避。
柳霁谦坐这里美其名曰:“想和阳明讨教一下修炼的事情。”
鹿闻笙不知道和金丹修士能讨教什么,再说也是他去问问题,但是他这里显然还在忙,劝柳霁谦可以先离开,对方却是不肯。
“阳明可见觉得我有些烦人?”矜贵的人微微垂眸,似乎有些受伤——鹿闻笙被打败了。
鹿闻笙自然不好说什么,但是柳霁谦的存在感实在强了一些,一些弟子看着看着,抱着文书直接撞了柱子,鹿闻笙想以妨碍公务的事由赶人走,委婉的话刚说完,戒律堂的弟子们先急了。
“别呀鹿师兄!来者是客!”
“秀色可餐,我们做事情都充满动力了!”
“叫柳师兄留下吧!我们保证不会失误的!”
看着师弟师妹们的份上,加上问功课的人都多了,鹿闻笙算是默许了这些弟子无伤大雅的小心思。
不过功课讲解环节变得有意思起来了,以前鹿闻笙还没发现戒律堂居然有这么多“人才”。
鹿闻笙看着弟子A的功课,良久,看向那个弟子:“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你最好从他的身上下来。”
弟子A:“啊?”
鹿闻笙冷笑:“正常人写不出这种回答——你的脑子被宗门养的灵兽嗦了?!”
弟子A:鹿师兄还挺幽默。
最后弟子A喜提功课大礼包,给其他的弟子做了榜样——功课询问有风险,提交功课要谨慎啊。
鹿闻笙看着难得询问数量多起来的弟子,本来想夸夸他们的话,但是看着他们的功课质量,直接没忍住开炮。
对弟子B:“说了多少次这个问题了?你是不是学了离魂术,我讲的时候在练功是吗?”
对弟子C:“去将功课丢地上踩两脚,鞋印子都对的比你多。”
对弟子D:“我是不是干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要你来这样折磨我?”
对弟子E:“写这么多,没一个对的,精准避开所有答案——密密麻麻是你的自尊?”
......
对弟子X......鹿闻笙面无表情:“你的回答很不错,但是你都不是戒律堂的,跑这里来干什么?”
弟子X:“小弟膜拜膜拜您嘛~”
鹿闻笙觉得还好修士心脏强大,不然他要当场被气昏过去,干脆叫这些人去问于赫,转身去看新人们练剑去了。
柳霁谦自然是要跟着的,他的剑法好,鹿闻笙深有体会,便秉承着高手在身边,便宜不占白不占,请他演示一番,柳霁谦自然没有不允的。
他的剑若霜雪周身银辉,虽是长剑如芒,气顶长虹的势态,却是丝毫无损他温润如玉的气质,就像是最安谧的一湖水,清风拂过的刹那,却只是愈发的清姿卓然,风月静好。
结束后,注意到鹿闻笙满眼惊艳,柳霁谦就知道自己琢磨的这套剑法没白练,观赏性也很不错。
“阳明可感兴趣?我可以教你。”
鹿闻笙心动了:“麻烦柳师兄了。”
其他新人知道鹿闻笙性子好,便顺势起哄,也要看看鹿闻笙的剑法。
“有柳师兄珠玉在前,我这不是献丑吗?”鹿闻笙客气了一番,倒也不推脱。
他绾着严正利落的马尾,笑得温纯,在拔剑那一刻,眼神骤然犀利起来,随着手中长剑争鸣,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
扬起的剑划出一条优雅的弧线,挥向旁边一棵挺拔的古松,耳廓中有轻轻的“嚓”的一声,树身微微一震,不见变化,然而稍后不久,翠茂的松盖就在一阵温和掠过的南风中,悠悠倒下。
新人们顿时哗然,掌声一片。
“鹿道友这剑法着实厉害啊。”
一道慵懒的声音响起,鹿闻笙看去,只见是一男子。
那人容貌俊俏,一身浅蓝色的袍子,双手抱胸的懒洋洋靠在树干上,似笑非笑的勾着唇角,眸色却深沉如冬夜,带着料峭冷意。
这人鹿闻笙不认识,看着笑吟吟的,但是直觉没什么善意,看这人身后背着琴,鹿闻笙忽然想到荀若他们说的那人了——爱慕柳霁谦,很是善妒的那人,会是他吗?
“请问......”
“柳道友,许久不见。”这人似乎是故意的,无视了鹿闻笙的话,一脸笑意的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