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面之词,颠倒黑白之言,我为何要认?!”
“江才临,如果你一直这般不配合,本官就要棍棒伺候了!”
“学生自然是配合的,就是不知道他们想让学生怎么配合了。”江才临扫了一眼周旭,话里别有深意。
知府脸色也不大好,没想到江才临这么难缠。
“江才临,这诉状你有何不认同的?”
“上面之言,我皆不认同——我的兄长是被他们恶意打死的,后面的争执也是周旭带头先挑衅的,单凭他们一面之词想让我认罪,痴心妄想!”
“凡事要讲证据,江才临,你的证据呢?他们可是有物证人证的。”
周旭的人证有什么可信度?不还是威逼利诱来的吗?江才临嗤笑。
“江才临,你的证据呢?”
知府又问了一遍,心里满是得意——就是知道证据江才临自己才有,如今他们先一步将人抓了,他怕是拿不出来了,就算有,取的路上做做手脚便没问题了。
处理这种案件,传唤的对象,除原被告外,还有证人和四邻。案件未审理清楚之前,被告暂时“羁押”,对轻犯及被告人经拷讯三次后仍有不认罪者,可“取保候审”。
江才临如果坚持下去,这案子僵持住,就会被带下去看守,后面两次拷讯,严刑拷打是肯定的,毕竟这个时代最多的还是屈打成招。
最后的结果不是被打死,就是背黑锅冤死——这个时代的“有罪推定”,便是如此。
然而就在此时,衙门门口的登闻鼓忽然被敲响,沉闷的鼓声参杂着闪电的轰鸣,好似击在每个人的心尖,围观的百姓哗然,转身向外看去,只见一个身形瘦弱的少女费力的挥动鼓槌,雨水打湿了她的衣衫和头发,看起来很是狼狈,凄厉力竭的声音回荡在公堂。
“明德书院学子江才临家属江秀兰,击鼓鸣冤!状告周旭等人!还望大人还我二哥清白!叫真正的凶手偿命!”
一般情况下登闻鼓不是给百姓们鸣冤用的,平时那面鼓是县老爷用来宣告自己下班用的,只有特殊情况下,这登闻鼓才是告状鸣冤的作用。
为了避免有人占用资源,程序是很严格的,只有走程序都不受理的话,你才能去告状,去敲“登闻鼓”,否则的话,就属于越诉,但是不管有没有冤情,都要先打五十杀威棒。所奏不实,打一百,诬告直接治罪。
大雍的律法上清清楚楚的写着这一点:“凡军民词讼,皆须自下而上陈告。若越本管官司辄赴上司称诉者,即实,亦笞五十”。
敲登闻鼓的代价还是很大的,所以真的被敲响,就说明是有冤案,这一敲,知府的绩效直接白干,而且说明什么,说明知府的治下并不公平公正,不出意外的话,此事没两天就可以传遍大街小巷,对知府的升迁很有影响。
不过官官相互,除了名声受损外,其他的知府倒是不担心,只是难免也很恼怒,看着狼狈的少女进门,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你真的要告状吗?这五十下杀威棒可不是开玩笑的。”
“小妹!”江才临有些失声,不禁潸然泪下。
“信里不是叫你莫管此事吗?!你来干什么?!”
江秀兰眼里含泪,看着江才临摇摇头,对着知府跪下磕头,声音却是坚定的。
“大人请接民女诉状!还民女兄长一个清白!”江秀兰说着,从怀里取出整理好的物证——那是江才临收集的证据,被藏在隐秘的地方,她费了好大力气找出来的。
知府没叫人接:“等你挺过了那五十棍再说吧。”
敲登闻鼓的人带来的东西,没有明确说什么时候接收,可以是等对方受完五十棒杀威棒,在此前收也没问题——知府自然是选对自己最有利的。
江才临说不出话,身躯不自觉的颤抖,看着江秀兰眼里满是绝望——敲了登闻鼓,不论要不要告状,这五十棍是免不了的,而且知府的人定是会下狠手,江秀兰的身子板,怕是不等五十棍就一命呜呼了......他的家人难道都要因为他折进去吗?!
那些百姓也露出于心不忍的表情,见江秀兰被拖上长凳,有的人已经偏头转过去了。
“别担心,她会没事的。”见鹿闻笙表情难看,拳头都捏紧了,柳霁谦轻声安抚,动用了法术——作为全能型学霸,奇思妙想的小法术也不是不会。
他轻声念起法诀,手中淡蓝色的光芒越聚越多那光芒柔和,清澈,又像雾一般朦胧,但是偏偏附近的百姓无人注意到。
星星点点飘到江秀兰的身上,她却浑然不知,此时正捏着凳子角,到底还是十三岁的小姑娘,心里也是怕的,但是她努力调整情绪,目光渐渐变得坚定——她不会给二哥丢人的!
棍棒落在身上,发出沉闷声,江秀兰紧紧闭着眼睛,有触感,却没觉得疼,她有些不解。
但是在其他人眼里,江秀兰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脸色苍白、冷汗直流,江才临笔直的脊梁都有些弯曲,他眼里浮动着泪光,心乱如麻。
但是奇怪的是,江秀兰全程没有叫喊,而且挺过了五十杀威棒,众人惊叹的同时,对江秀兰也不由得佩服起来。
知府表情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