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沉的天空中乌云密布,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冰冷的雨滴不断敲打着院子,溅起一片片水花。
阿伢撑着伞,神色匆忙,一把推开院子里那扇被雨水打得潮湿的木门,水花飞溅一片泥泞,脸上的表情凝重,“巫祈,不好了!吴老狗不行了!”
他的声音在这寂静而潮湿的院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而此时,巫祈正慵懒地坐在连接每个独立院子的双层廊观景台里,望着外面的雨幕,百无聊赖。
雨水顺着屋檐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视线被雨水模糊得厉害,听到阿伢的呼喊,他微微侧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阿伢,你这嗓门儿能把死人喊活咯!”
巫祈的声音从楼上悠悠传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而且,你这消息可有些迟了,别一惊一乍的。”
阿伢只闻声不见人,他收起伞,雨水顺着滑落,在地上形成一滩水迹,“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情在这听雷呢?吴老狗是真的快不行了。”
巫祈皱了皱眉头,站起身来,看向外面的雨幕,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真不行了?”
离给刘丧和汪灿两个人做记忆干扰已经过去数月了。
这期间也没发生什么大事,之前让民调局和雀灵安保查的事情基本上都没后续了,想根据汪灿追踪汪家大本营的计划也不是很顺利。
但也在巫祈意料之中,毕竟汪家要不谨慎,上个世纪就该团绝了。
只有一件事勉强算不在意料之中,那就是吴老狗的病讯。
一个月前,道上就有消息说吴老狗病了,他儿子吴一穷是个大孝子,辗转了好几个地方请医生给老爹看病,医生的结论都差不多,无非是让老爷子吃好喝好安心渡过最后一程。
所以关于吴老狗是不是要死的消息乱七八糟的传着。
这次……不会又是乌龙吧?
阿伢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语气肯定,“这次应该不是空穴来风,我刚得到消息,吴家仨小子都回老宅了,吴老狗他……估计真的不行了,那边也通知咱们了,咱还是赶紧过去看看吧。”
巫祈一听,脸上的闲适瞬间消失,他毫不犹豫地从楼上跃下,稳稳地落在屋檐下干燥的地面上,拿起一旁阿伢的雨伞,说道:“走,去吴家看看。”
两人匆匆出了院子,上了车一路疾驰。
吴家老宅离西湖也不算很远,甚至有些时候,巫祈还能在西湖撞见吴老狗带他妻子一起西湖漫步。
就是景区整合附近不少地方封路了,等两人到了吴家老宅,只见门口已经站了不少人,个个黑色西装撑着黑伞,神色凝重。
“七爷,您来了,这边请。”
吴二白的伙计贰京在一旁等着,三十多的年纪,因为舌头的原因说话有些费劲,只能说简短的句子。
二人紧随其后,快步走进院子。
一片沉寂笼罩着四周,唯有雨声淅淅沥沥。
巫祈的脚步蓦地一顿,心中瞬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屋内,吴一穷静静地伫立在吴老狗的床榻之前,目光凝视着躺在床上的吴老狗。
只见吴老狗面色苍白得如同纸张一般,呼吸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的程度,吴一穷的心中顿时涌起一阵酸涩之感。
“爸,我们都在呢,老大、老二、老三都在,孙子也在。”
吴老狗微微睁眼看向吴二白,嘴唇颤抖着,“七爷,来了没有?”
吴二白赶忙上前一步,握住吴老狗的手,说道:“爸,七爷马上就到。”
吴老狗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急切,因为着急,喉咙里只能发出一阵“嗬嗬”的声音,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巫祈二人走了进来。
吴老狗的目光立刻转向他们,巫祈快步走到床前,说道:“你小子撑住了,我这不是来了吗?”
吴老狗眼神又看向自己的妻子,想说什么。
没等他开口,解老太太就已经明了,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朝着自己的孩子们招了招手,声音带着丝哭腔说道,“你们父亲,怕是有话要和七爷单独说,走吧。”
吴一穷和妻子搀扶着解老太太往外走。
吴二白和吴三省看了眼自己的老爹,两人心中大概能猜到自己老爹想说什么,都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也转身离开。
吴邪红着眼眶,目光好奇地打量着这两个他从来没见过的人,满心疑惑,但此刻也只能跟着众人走出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吴老狗和巫祈他们。
吴老狗费力地抬起手,巫祈赶紧握住,还示意阿伢看看他的情况。
阿伢上手摸了摸脉,眉头紧皱后放松,微不可见的朝巫祈摇了摇头。
吴老狗对自己的情况心知肚明,气息微弱,却依旧透着往昔的犀利与坚毅,他艰难地开口。
“七爷……咱也不绕弯子,我自个儿的情况,我心里跟明镜似的。我这把老骨头,怕是熬不过这关咯……”
吴老狗喘着气,每说一个字都显得极为艰难,“我晓得您一直盯着吴邪那小子,您必有您的盘算。”
他停顿了许久,才又接着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