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大汉一到,现场的摊贩就跟见了瘟神一样,一个个都紧低着头一言不发,现场原本还算有烟火气的小街此刻也变得鸦雀无声,连那几个顾客和路人都赶紧离开。
张洋看在眼里,但他自己却没有走,潜意识在告诉张洋,这帮人也许就是张洋在寻找的真相。
那个凉粉摊的老板还在尽可能的压低声音警告张洋:“小哥,你还是快走吧,别搅和进这种事,不然到时候你就算是想走都没机会了。”
张洋摆了摆手,他倒是要看看,这所谓的礼金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那几个大汉已经慢慢悠悠的走近,按照就近原则,先是来到了那家买奶茶的路边摊,摊主是个中年女老板,看见那几个人靠近,她虽然紧张,但还是尽可能面露微笑:
“哎呀,这不是豪哥吗,这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来来来,快坐,今天想喝啥?”
被喊作豪哥的是个留着光头的肌肉壮汉,面对女老板的殷勤,他进而露出了有些恶意的笑容:“今天我们哥几个可不是来喝奶茶的,规矩你都懂吧?今天是啥日子,你心里没数?”
听到这话,女老板的脸色更为苍白,但还是强颜欢笑:
“豪哥,这段时间因为旧工业区搞开发,我们这边也受到了影响,平常的客流量走了不少,我们的生意也难做呀。”
“您瞅瞅,以往我这摊子个把月还能赚个几千块钱,但这个月连往常的一半都没有,还按照原来那个比例缴例金,我也缴不起呀。”
豪哥的脸色就像是翻书一样,刚刚还算是有几分和颜悦色,但现在立刻露出一脸凶相:
“怎么,你缴不起,难不成还想让我给你补上?规矩就是规矩,你要是缴不起,就别在这摆摊了!”
女老板脸色大变,只能哀求道:“豪哥!我老公生病了,家里姑娘还在上大学,一家人都指着我这奶茶摊挣钱养家,我要是没法摆摊,我一家人都得饿死呀!”
“哼,少跟我来这套,求我?怎么不去求王老大?你要是少交钱,我怎么跟王老大交代?”
提起王老大,那女老板的脸色更为苍白,顿时连话都不敢说,只能低着头一言不发。
“如今这世道,谁家没个难处?”豪哥冷笑道,“但没有规矩就不成方圆,王老大就是这工业区的规矩,你们不缴例金就没法在这摆摊开业,就这么简单!”
女老板最终还是屈服了,转头从有些破旧的钱柜里拿出了一叠钞票,大部分都是皱巴巴的,有零有整,清点好后,交到了豪哥的手里。
豪哥立刻喜笑颜开,将那叠钱稍微数了一下,便揣到了自己的腰包中:
“一千五,数额刚好,这就对了嘛,放心,家里有难处,王老大也会关照你,大家都是街坊邻居嘛。”
那几个大汉收了奶茶摊的钱,便接着往下一个摊贩走,期间也不乏有些摊贩打算悄悄跑路,但只要那些人视线还在,其他摊主就不敢轻举妄动。
张洋全都看在眼里,低声问老板:“怎么,这帮人是收保护费的?”
凉粉摊老板头都不敢抬:“小哥,你就别问了,赶紧走吧!你再留在这里,等会有麻烦的就是我了。”
张洋淡定一笑:“放心,我就坐在这里看看而已,保证不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当然,话虽然这么说,但张洋还是看着那伙人从一个摊贩收到另一个摊贩,而且过程都和第一家一模一样。
所有摊贩都有不同程度的苦衷,但对于郝哥那帮人而言,他们的苦衷根本不值一提,一路上全部都是按照所谓的“规矩”,每个摊贩都要收上一千五百块钱。
就这样,没过多久,豪哥的腰包便已经开始鼓鼓囊囊。
期间甚至也有一些有胆子的摊主敢据理力争,但那豪哥只需要搬出“王老大”的名头,立刻就能让这些硬骨头的摊主乖乖就范,一个个只能是双手送上例金。
很快,那群人便抵达了凉粉摊前。
豪哥看了张洋一眼,皱紧眉头,似乎是不满这个时候还有外人在场,至于张洋,依旧是淡定的吃着凉粉,都没有多看豪哥一眼。
还是那老板赶紧赔笑,将钱递了过去:“豪哥,这就是这个月的例金,您拿好了。”
豪哥很是满意的大笑:“可以可以,还是你有眼力见,知道不要让我催,会主动送上来,回去之后我和王老大一定说你几句好话。”
老板悻悻的笑着,然而张洋却看出来,老板的笑容之中还有几分紧张和局促的色彩。
果不其然,豪哥刚一数钱,顿时就发现了不对劲:“等等,怎么只有一千二?不是一千五吗!”
老板紧张的笑道:“豪哥,我老伴还在医院住院,我孙子也还得上学,这个月例金我交了,但孝敬钱就......”
张洋皱了皱眉,这例金里怎么还包含了孝敬钱?
豪哥立刻脸色大变:“你什么意思?孝敬钱就不是例金了?你知道我为了你们的事情每天忙里忙外,这么操心,三百块钱你嫌多?”
老板马上摆手:“绝对不是这个意思!豪哥,实在不行,您让我下个月再补上这个孝敬钱,我这个月实在是拿不出更多了,豪哥,看在多年街坊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