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冷、嘶……时韵?为什么要一个人待在这里?找了你好久,大家也都在找你、呼~”秋叶扒着冰块爬上山崖时看见一截衣角。
“好冷、手都要僵掉了——”
“那便拉着我的手上来。”银发少年微微弯下腰,伸出一只苍白的骨节分明的手,“来,上来——”
秋叶一把抓住那只手,脸瞬间皱成一团,扑腾着翻上冰崖,“为什么、你身上这么凉,我还是更喜欢昭昭身上的温度、暖暖的——”
“吹风久了,自然变凉了,没有什么温度,是能永恒留下的。”时韵只负手立着,淋漓的寒风刮过冰崖,吹拂着他身上单薄的斗篷。
“你看——极光海多美啊!从这个视角能把整个极光海一览无余,将所有风景尽收眼底。”
“嗯……这里只有风和雪?”秋叶搓了搓冻僵的手,“只有白色太寡淡了,浮光期间的极光海才最漂亮呢~天上有彩色的极光!”
“只是你一到浮光期就不知道跑哪去了、一次这样两次这样回回都搞失踪,活该,你看不到美丽的风景。”
“那样的风景我曾看了几千万年了。”时韵浅笑着摇摇头,“小孩儿——不是只有彩色的天空才最漂亮,任何时间的风景都美丽非凡。”
“不要叫我小孩儿,我有名字的,我叫秋叶——你也可以叫我小叶芽儿儿,昭昭是这么叫我的,这是我的名字!”
秋叶眯着眼打量悬崖下的风景,“分明只有白茫茫一片。的嘛~什么都看不见、这里太高了都被雾气遮挡干净了!伸手不见五指——”
“那你便去下面看吧、在下面才能看的更清晰。”时韵缓缓在冰崖上坐下,“看入眼中的才叫风景,看进心里的才叫享受。”
“你和大家口中说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嘛~这么多大道理、喂,时韵,你打算什么时候下去?他们都在找你呢——”
秋叶眼珠子转了两下,“找了有一会儿了,主宰不就该及时出现,为信使们指引方向吗?”
“找了有一会儿了吗?”时韵似笑非笑的咬重中了后面的音节,“那他们还真是辛苦了,我瞧你似乎也不想我下去。”
“倒还真是神了,你怎么就知道我心中所想?”秋叶有些诧异的笑弯了眉眼,“真的就觉得我不想叫你下去?”
银发少年一撩斗篷,浅笑嫣然,“因为我不想下去。”
“啊?”秋叶挑眉。
“他们找我是想治昭昭的罪,我何苦下去找罪受?”时韵背着手微微一笑,“昭昭陪他们找是给我面子,我若下去,那是自找麻烦。”
“且让他们乱窜着吧、且到了时间就该各干各的去了。”
“哦?妙啊!你一个人躲在这上面来,原来是为了躲他们,我就说你好好的大殿不待,跑到这荒无人烟的冰崖上吹冷风!”
秋叶搓了搓双手,托着下巴看向冰崖下面,“我听人说,你忌惮昭昭好大喜功,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到今天才知道。”
“你是个信任手下的好主宰,是我以小孩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想着先找到你,拦你一拦。”
“但是这上方的风景真好看啊——”时韵却答非所问。
“嗯……虽然白唧唧的,什么也看不清,但一想到那些讨人厌的家伙要吃瘪,我就越觉得这风景格外好看了。”秋叶点头。
“时韵,你是不是也觉得昭昭比那些人更好更棒,更像一个合格的主使?”
“也许吧——谁知道呢?”少年的声音消散在风中,飘渺而荒芜。
风呼呼的吹着,渐渐飘起雪花,纯白的斗篷在山崖上荡起一片涟漪,他记不清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了,只是在醒时,是在极光源。
那里空无一人,那里空旷、死寂、毫无生气——无法想象,为万千世界带来生机的主宰,所住的地方,却是那样的死气沉沉,寂静无声。
昭昭总喜欢往那里装些鲜活的玩意儿,即使那些玩意儿总会从鲜活变得腐朽,时韵如同一个沉默的雕像守望在极光源的大殿里。
他总沉默着,有时也温润,但有时又那么鲜活,就像昭昭带来的那些花一样,娇贵又脆弱。
他总是疲懒的,不批公文,不管公务,不听审判,整个极光海几乎都是昭昭在管,他像一只陀螺一样转啊转,信使们都说。
极光海有墨昭就够了,因为主宰什么用都没有。
秋叶也这么觉得,时韵就只会坐在大殿里喝茶发呆,指使着已经忙的恨不得将自己掰成两个用的昭昭去给他做饭。
可昭昭说,极光海可以没有墨昭,但不能没有时韵,因为——
“小魔王?”畏畏缩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秋叶撇了一眼不远处的卷轴,垂下眸子,轻轻叹息一声。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怎么频频想起不知多少以前的事情了。
小秋叶轻轻把手在火焰烧烤着,斑驳的猩红月光顺着残破的窗户洒进来,给他镀上一层温柔的暖红色滤镜,云阁简史远远的缩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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