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

此时的谢茗，低着头，紧紧攥着自己的裙角。

她已经不太敢看台上的苏言，对于她来说，这种心情很复杂。

其他人都能根据苏言所唱这首歌的歌词以及旋律，分析出苏言当时面临的情况，而作为当事人的她，只能说比外人更加明白！

她觉得自己是有些现实，但不管怎么说，苏言也曾经是自己的初恋，两个人也曾经在高中的校园里，经历了一段美好而又纯真的时代。

想到这些，听着台上苏言的歌声，恍惚间，一丝悔意突然涌上谢茗的心头。

你说人们的骨灰应该撒进海里？你问我死后会去哪里？

世界能否不再……

很显然，最后的那句歌词是个省略句，有些话没有继续说。

世界能否不再如何？

能否不再伤害他吧？能否不再辜负他？还是……

可伤害辜负苏言的人，不恰恰是自己么？

连谢茗自己都弄不太明白，她突然后悔当初和苏言分手，更多是因为记起了和苏言的曾经，还是听着这样的歌，觉得苏言作品都是代笔这样的谣言已经在她心中开始动摇了。

毕竟在谢茗看来，如果不是真正经历了这些，又怎么会写出这样的一首歌？

既然如此的话，那么苏言根本不会塌房，而且今晚过后，反而他会在张歌坛愈发的耀眼，不是么？

此时的谢茗，已经没有意识到，在她开始思考得失，或者开始更加现实的考虑起来苏言之后未来的时候，对于曾经伤害过苏言的事情，她已经谈不上什么觉得后悔，而她真正后悔的，只是觉得或许与苏言继续在一起，要远比和蒋子鹏在一起，能得到的更多。

而这样的谢茗，也正是之前苏言那首《素颜》所唱的那样——怀念也回不到从前了……

………………

伴奏的琴声一下一下敲打着。

诺大的演播厅内，舞台上的那个男生，单薄又让人心疼。

苏言轻轻抬起了头，再次举起话筒，望着台下的观众席。

嘴角似乎在笑，但分明目光清冷，毫无表情，一如那天夜空之上的月光。

从最早来到这个世界，带着两世的记忆，成为一个默默无闻的高中生，虽然前世和今生，都被抑郁症困扰，但是经历的却是两段截然不同的人生。

所以直到这个时候，苏言心里还是有一种不太现实的真实感，就像是自己还在之前那个世界，背着一把吉他，辗转与街头的夜市，最后再在深夜的时候，回到那个几乎没有什么温度的出租屋。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至于现在，只不过是自己做了一场梦，梦醒之后，却依旧颠沛流离，惶惶如丧家之犬，苟延残喘的在曾经的那个世界生存着。

偶尔犯病的时候，会想到离开那个世界……

不过现实的经历告诉苏言，这自然不是一场梦。

因为这个世界里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开心与悲伤，孤独与幸福，所有的情绪，所有的感觉，都是如此。

说起来，无论上个世界的自己，还是这个世界的“自己”，有相同的地方，也有不同的地方。

一样喜欢音乐，一样试音乐为自己的梦想，一样患上了抑郁症。

至于不同的地方更多，之前世界的自己，可以说是无牵无挂，偶尔的羁绊，大多数也会成为不知何时就会离别的对象。

就像苏言在出租房外遇到的那个流浪猫，就像是那年过年看素颜可怜，特意留了一碗水饺给苏言的房东。

而这个世界，除了亲人之外，自己也拥有了更多真心关心自己的人，而这些人，只要自己希望的话，他们会留在自己身边很久很久……

同样的，当初那个籍籍无名的高中少年，也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依靠着穿越之后的系统，靠着那几首称得上发自肺腑的歌曲，成为了现在被更多人认识的一个小有名气的歌手。

以前的苏言，对于聚光灯下，能受到那么多人关注的明星，其实更多是艳羡的。

但是，真正成为当初自己羡慕对象的时候，现实经历的东西，也让苏言有了更多的感悟。

其他不说，被更多人认识，也就意味着自己的秘密会越来越少。

苏言因为轻生，刚刚回到学校的那一阵，学校的同学们就曾经因为谣言，对着苏言指指点点。

那个时候的苏言，只要选择性的不去听，那些声音是不会全部传到自己耳朵里的。

只不过，现在认识自己的人更多了，“评价”他的人也更多了。

其中自然有喜欢苏言的歌迷以及粉丝，当然，也有讨厌他的网友。

善意被无限放大的同时，恶意同样也被无限放大。

平日里，苏言一直表现的似乎对网上的评论以及其他流言蜚语漠不关心，但实际上，就算苏言不关注网上对于自己的评价，那么平时自己身边的那些人呢？

当然，也有一部分和苏言比较熟悉的人，并没有因为这段时间网上的舆论，对苏言有太多的改变。

但更多的还是那些和苏言并不太熟悉的人，之前看到苏言出现在校园，都要兴奋的过去，拍张照片，而现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