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月感觉很膈应。
这个老女人时时刻刻都不忘演戏。她敢说燕天宸兄妹来雪香院闹事,谢楚娇绝对知道。
谢楚娇是在用自己的儿女来试探她的底线。
简月重重叹气,似乎也很难过:“对啊!同父异母,人家有娘撑腰,所以敢拿着刀剑对我这个没娘的孩子喊打喊杀。既然不想让我进这个家,又何必假惺惺地接我回来?”
谢楚娇神色一僵,勉强挤出个笑脸:“月丫头,你误会了。天宸和灵珊知你今天归家,他们高兴,跟你闹着玩呢!”
简月呵呵:“用真刀真枪闹着玩?燕夫人当我是傻子?你走吧!我要府主大人给我一个交代。”
谢楚娇神色阴郁:“一点小事,你真要闹得一家人都下不来台吗?”
简月气笑了。
杀人是一点小事?
果然,你跟不讲理的人讲理,纯粹是对牛弹琴。
简月摆摆手:“把他们扔出去。”
五个护卫被扔出了大门外。
谢楚娇心里发怵,怨毒地瞪着简月。
简月看着主仆四人:“你们是自己走,还是送你们走?”
梁嬷嬷和碧玉还有另一个大丫鬟知画都紧张地看着谢楚娇。她们可不想被扔出去。尤其是梁嬷嬷,她怕自己的老胳膊老腿被摔折了。
谢楚娇也不想在下人面前丢了当家夫人的面子,不舍地看了儿女一眼,出了院子。
她心里清楚简月不会杀人,顶多让兄妹俩吃点苦头。但就是吃点苦头,她也受不了。
谢楚娇先回了自己院子,把碧玉和知画支出去后,她对梁嬷嬷说:“这个小贱人太猖狂了。不把她除掉,我心里总是不安生。”
梁嬷嬷躬身应是,问:“夫人打算怎么处置她?”
谢楚娇阴恻恻一笑:“自然是山珍海味养着她。如果面黄肌瘦出去示人,外人肯定说我这个后娘不疼她,我一定会好好‘疼’她。”
梁嬷嬷心领神会,懂了。
燕修远被家里的小厮心急火燎叫回来。刚进了垂花门,早候在此处的谢楚娇“扑通”一声跪下了。
燕修远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扶她:“阿娇,你这是何意?”
谢楚娇执意不肯起来,自责道:“夫君,是我管教不严,是我的错。宸儿和珊儿听说月丫头占了馨宁的院子,一时气不过拿着刀剑去吓唬她。谁知月丫头当真了,让人,让人把他们吊在了树上。”
燕修远深深皱眉。
谢楚娇继续抹泪:“夫君,你别怪月丫头。都是我的疏忽,忘了两个孩子跟馨宁感情深厚,闹出这样的事来,我难辞其咎。月丫头一直在乡下吃苦,心思敏感在所难免。”
“夫君,你千万别责怪她,免得她又疑心你不是真心疼她。我这个后娘嫌疑更大。”
谢楚娇说了这么多,后面的话才是重点。那就是简月心思敏感,即使别人对她好,她也不相信。所以一点小事就闹腾。
燕修远无奈叹气:“她在外面受了太多苦,你约束着天宸和灵珊点,别刺激她。你起来吧!这事不怪你。”说着,他强拉起谢楚娇,匆匆往雪香院而去。
看到倒在地上的院门,燕修远额头青筋一跳:“这是怎么回事?”
谢楚娇哽咽了一声:“夫君,怪我。我担心宸儿和珊儿,月丫头又不肯开门,所以我让护卫强行撞开了门。”
燕修远回头吩咐燕五:“去让管家找几个木匠过来修门。”
“是。”燕五赶紧去找人了。
燕修远走进院子,就看见简月身边的丫鬟背着一个小包袱,想离开的样子。
“呜呜呜……”看见父亲进来,吊在树上的两人拼命挣扎。吊在树上的刀剑碰撞在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燕修远看看简月,又看看树上的两人,心疼之色一闪而过。
最后他还是走到简月面前,声音有些不悦:“月丫头,那是你的弟弟妹妹,他们做错了,你打他们几下也无妨,何至于如此?”
幸亏简月对这个便宜父亲没什么期待。不然,准会因失望而伤心。
她直视着燕修远,眼中是淡淡的冷意:“府主大人一来就兴师问罪,不需要问问原因吗?”
燕修远一怔,有点恼意:“你母亲已经跟我说了,是天宸和灵珊不对,他们不愿意你占馨宁的院子,才拿着刀剑来吓唬你……”
“占?府主大人这个字用的好,你也觉得我不该住这个院子是吗?”
燕修远自知失言,连忙道:“月丫头,为父不是这个意思。你是我的嫡长女,想住哪个院子就住哪个院子。天宸和灵珊跟馨宁相处的时间比较长,感情上一时难以接受。你,给他们一些时间。”
简月神色落寞,沉默片刻后才道:“如果你们没有统一好意见,我还是回师父那里吧!”
谢楚娇拦住她,一脸恳求之色:“月丫头,如果这样还不能让你消气,我替他们赔不是,我给你跪下行吗?”
简月闪开身。燕修远也急忙拽住谢楚娇,呵斥道:“月儿第一天进门,你一个长辈就给磕头,传出去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简月嘴角噙着一抹讥诮:“燕夫人你莫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