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凝视着沦为囚徒的兄长,不禁落下泪来。
回想往昔,这位兄长曾在幼时领着她一同嬉戏玩耍,也曾展现过作为兄长应有的担当和责任。
可如今为何竟沦落至此,不但成了阶下之囚,甚至生命亦危在旦夕……
夏荷看着夏松,大声喝道:“兄长,你给我振作起来!”
夏松闻声立刻起身,望向自己的妹妹夏荷,看见她脸颊上的泪痕,以为她是出于对自己如今境遇的怜悯,当下堆起讨好的笑容。
“妹妹,我错了,哥哥错了,哥哥深知错了。
哥哥保证再也不做出此举,你就替我向妹夫求个情,饶我一命,放我出去吧。
这禁闭室潮湿阴暗,让人心生恐惧。
虽我在岭南历练过,但在那里也没经历过这般凄苦。
你就看在咱们骨肉至亲的情分上,帮帮我吧,哥哥真心求你了,真的求你了。”
目睹他一心只求保全性命,
夏荷终于开口道:“在京都居住的那段日子,我就告诉过你,你不适合涉足修行界,也不适合承担重责大任,你就是一个志向远大但才华不足之人,从小就是这样。
为何你心中始终揣着那份对于权力的渴望?
为何你学不来父亲那种谦逊低调的态度?
父亲当年因受牵连,在朝廷中遭受贬谪,流放到岭南七年,这一切你亲眼所见,亲身所感。
为何你就不能反思一下?
连像父亲那样谨小慎微,在官场中尚且步步维艰,你这样的志大才疏、毫无谦逊之人又如何能在仙途上走得长远?
你总是不明白,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你觉得我们在害你。
公子多次在我面前直言,你性格偏激,做事浮于表面,根本不适合投身修真界的争斗之中。
因此他常对我说,让我劝劝你,不要再在他耳边不停提起想要一个七品仙职的事。
我直接跟你讲过,即便公子有能力也不会助你达成这个心愿。
你却不肯接受,还认为我们都在害你。
离京之际你还满怀愤懑。
于是回到家中,你就假借公子的名头在外肆意妄为。
一方面满足个人欲望,
另一方面恐怕是为了报复公子吧,刻意玷污他的名声对不对?”
夏松听完妹妹的一席话,默默地低下了头...
他不得不承认,自身的意志波动便是这般矛盾复杂。一方面,借由陈寒这位修为通天的修真者名号,他在钱塘县得以逍遥自在,道途顺畅,众生敬畏,如同云端仙尊。
世人皆知他是陈寒的大师兄,因而对他恭敬有加,礼遇非凡。他沉浸在这凌驾他人之巅的优越感中,即便这份地位源自他最厌烦的那个陈寒,也是出自陈寒之手赐予他。
然而,他毫无廉耻地接纳了这一切好处。另一方面,他也在钱塘县肆意妄为。若有人提及,便以一句“那是陈寒大师兄”来搪塞,让陈寒承受所有的指责与耻辱。既然陈寒不容他在仙道道路上立足,他便决定玷污陈寒清誉以报复。
夏荷见兄长默而不言,不禁提高音量道:“如此行事,你早晚要遭因果反噬!今日未出事,明日必有灾劫降临,这些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你明白吗?”
听见妹妹这般训斥,夏松终于怒不可遏:“够了!你们说来说去,不就是想借此羞辱我么?没错,今日我落魄至此,你们有何看法?要么救我,要么走得远远的,别在这里幸灾乐祸!什么亲戚情分,什么骨血相连,什么同胞兄妹,在你眼里都不值一提!小时候我对你好歹有所照顾,可如今长大成人,你竟如此待我!你还有半分良心么?”
夏荷闻此言,脸色涨得通红。陈寒始终保持着沉默,心中始终未将此人放在眼中。而夏松见陈寒依旧无动于衷,立刻转移矛头,对准陈寒:“陈寒,你以为你居高位,此刻看你的眼神就如同看待一条哈巴狗!我告诉你,我就是反感你,恨你入骨,就是要败坏你的名声,你能拿我如何?我已走到这一步,生死由命!过去的几个月里,我过得远比以往舒坦,流连花丛,连顶尖的几位仙子我都曾共枕欢愉,那段日子比我过去二十余载的人生还要畅快!我已经满足了,又能奈我何?我本就五毒缠身,你们又能拿我怎样?现在就动手杀我吧,否则就请离开。”
此时的夏松已决心破罐子破摔,他知道陈寒与妹妹绝不会出手相助。因此他选择在此处撒泼放肆,陈寒自始至终并未多言。他深知若在此刻低头哀求,只会令陈寒等人更加鄙视自己。
而陈寒前来,不过是想看看夏松是否尚有一线生机可挽救。然而如今看来,此人已是无可救药。一旦认定无人施以援手,他便会固执己见,不再给自己留下退路,正如他离家时那般充满怨念。
陈寒的面容上已然显露出深深的厌恶。那时的陈寒,就算心里想要助其一把,但面对这样的白眼狼,他也深知救之无益,只会给自己引来麻烦。
因此,陈寒暗自庆幸未曾插手此事。
夏松并未因自家道侣夏荷去援助这般存在而有所犹豫。如今这人知晓自己无意插手,立时便显露出其凶残之本质。他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