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让全城,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清楚,我即将前往晋商商会,会一会那些商人。”
朱允熥听完,怔愣许久,然后反问:“先生,您这是何意?您这是断绝了自己的退路,何苦呢?”
“毕竟他们只是商人,何需给予如此敬重?”
朱允熥有这样的看法,并非他的错。
实则此刻众人皆是如此想,都认为商人无关宏旨。
唯有陈寒洞察,一个国家欲求发展,经济力量不容忽视。
大明王朝已非昔日之朝代,仅靠农业不足以维系统一帝国。
当今的大明,四面楚歌,正处于工业革新的起步阶段,西方启蒙运动初露端倪。
一旦他们崛起,一旦开始竞争,若大明仍固守小农经济,不仅会被时代抛离,更将丧失广阔市场和机遇。
正因他洞悉历史,不能让小农经济再为主流。
他必须引导大明走上新路,向外拓展,转移冲突,掠夺与殖民。
唯有如此,大明才能保持活力。
否则,待到更为封闭、黯淡的清朝,国家的命运将更为悲惨。
因此,陈寒每次行动都争分夺秒,看似尚有百年光阴可缓,但根基未稳。
如若初期未能塑造改革风气,后代将失去动力。
正因如此,陈寒再次望向朱允熥,微笑着说:“若您信任先生的见解,相信我能带给大明不一样的变革,就应支持我。”
陈寒看着朱允熥,目光充满期待。
因他必须在朱允熥登基前,灌输这种思想。
唯有如此,他才能在未来拥有最坚实的后盾,赢得更多支持。
朱允熥看见他脸上的决然神情,终于点头,或许看出了什么。
只因陈寒的眼神,让他感受到做决定时的坚定,以及对大明未来的关切。
正是因为这一点,他的观念瞬间转变。
于是从商务司的门前开始,陈寒有意放出风声,宣称当今的正四品大员,赈灾总指挥左佥都御史陈寒,即将前往城北的晋商商会会晤各地商人。
这则消息一出,立即在整个京城引起了轰动。
一位尊贵的四品官员,此刻竟打算与商人们交往,文人墨客纷纷对此表示不屑。
陈寒先前在夫子庙前以募捐形式与商人们打交道,已招致不少人非议,认为此举有损文雅,有悖官德,对他抱有偏见。
尽管后来陈寒以五十万贯的巨款平息了皇上的疑虑,但却无法堵住那些文人士子的悠悠之口。
于是,众多书生纷纷站出来指责他。
“真是有失斯文,有失斯文啊!”
“堂堂左佥都御史,肩负纠察百官之责,竟主动与商界人士混迹,与那些卑劣的商人交往,岂不是自甘沉沦?”
“难道他收了商人的贿赂不成?”
“说来也巧,陈寒此人不就是收了商人的银两?”
“他在夫子庙募捐救灾时,出资的不就是那些商人吗?还自称善举,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其实是陈寒向商人讨钱,他们通过金钱交易,让商人的地位骤然提升,真是道德沦丧啊。”
这些书生谈论此事时,无不咬牙切齿,认为陈寒的行为令人蒙羞。
尤其是听说陈寒并非通过科举入仕,而是凭借蓝玉的裙带关系成为监察御史,再加之他迫使皇长孙朱允炆去孝陵守墓,才有了今日的地位,许多书生心中充满了怨恨。
他们深知,皇长孙朱允炆对读书人格外亲近。
若他们能通过科举为官,必定会受到朱允炆的重用。
他们是文人,因此这些书生都将陈寒视为洪水猛兽。
觉得陈寒在他们前途的道路上设置了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
于是,书生们沿街散播关于陈寒的消息,纷纷指责他玷污了文化,丢尽了朝廷颜面。
很快,巡街御史得知了此事,一封奏折直送督察院。
此时的左都御史詹徽,因在皇上面前被皇上和陈寒联手设局,心情极度沮丧。
原本他还计划在灾民中找出一些恶棍,利用他们煽动混乱,阻碍陈寒的救灾工作。然而现在,他的计谋似乎难以施展了。
没想到陈寒竟主动踏入了商贾云集的商会,这一举动让詹徽惊喜不已。
詹徽一听此言,立刻猛拍桌面,兴奋得几乎要跃起。
“陈寒,陈寒,你这是自投罗网啊。”
“我还在盘算如何扳倒你,你却主动将机会送上门来。”
“太好了!”
待手下退去,詹徽坐回椅中,拿起毛笔,轻轻拂去尘埃,笑容愈发犀利。
此事迅速引起了整个京城的瞩目。
陈寒这次乘坐四人抬的豪华轿子,毫不避讳,任由轿夫缓步前行。
他推测商贾们在试探他,也料想他们会期待他的到来。
双方都渴望能促成这次合作。
他更希望商人们明白,我此刻高调前来,全城皆知,冒着巨大风险与你们协商,你们必须拿出十足的诚意。
同样,他无惧御史们的指责,因为他洞察到朱元璋在募捐会上见识到商贾的财富后,深感震撼,明白这些商人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