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那些粉红色的泡泡正在逐个被戳破，姜筠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

“怎么突然这么问？”

陈班抬眼：“很难回答？”

姜筠不想撒谎，心一横，小声说：“在你之前，还喜欢过一个。”陈班挑眉，似是感到意外。

“哦？什么时候？”

“高中，“姜筠言简意赅，“那时候算是暗恋吧，他不知道我喜欢他。”“然后？”

“高考结束后，我和他告白了，"姜筠几句话略去所有细节，“但被他拒绝了。”

姜筠在说出口之前，觉得这些话没什么不能说的，毕竞谁还没点过去了，但现在，看到陈班的脸色，她好像意识到了有些话，确实不该说。陈班声音变得紧绷：“你很喜欢他？”

姜筠这回学聪明了，不说话了，东张西望，就是不回答。“看来是很喜欢。”

这次，是肯定的语气。

她感觉到陈班手心的温度变冷，语气也降到了冰点。她也觉得无奈。

这么浪漫的夜晚，为什么非要提这些不开心心的事呢，她说了，他要生气，她不说，他也生气。

“那都是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她扯了扯他卫衣两侧的绳子。陈班还在追问：“你们现在还有联系？”

姜筠眼珠子滴溜地转，思考着话术：“我和他……非必要不联系。”陈班冷笑了声：“那就是还有联系。”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和温礼昂联系，但这又不是她能决定的。“怎么又吃醋了，“姜筠叹气，“我现在有男朋友了，肯定不喜欢他了呀，我男朋友这么好，我还想他干嘛？”

听到她的话，陈班这才脸色稍缓，姜筠连忙把话题岔开，生怕他又旧事重提。

这事暂时揭了过去，很快就到了五一假期，姜筠回了一趟梨城。温礼昂也回来了，她比他早了两个小时到家的，她在书房里就听到客厅行李箱轮子滚动的声音，但她没有出门去迎接，而是戴上了耳机。耳机里是无声的，所以她还能听到客厅里说话的声音一一邹淑粉：“小筠，你哥回来了，还给你带了好吃的，不出来看看？”邹淑坋：“估计又戴着耳机玩游戏了，没听见。”温礼昂：“没事，让她玩会吧。”

邹淑粉：“她也是刚刚才到家，刚收拾好行李，这会应该累了。”姜筠默不作声，把电脑屏幕上的游戏页面切掉了，换成了某个公开课的视频。

在家的这几天，她都尽量不和温礼昂碰面，也不主动和他说话，吃饭时沉默得跟变了个人似的，连邹淑坋都看出了不对劲，但也只当他们是兄妹间闹别扭，过几天就和好了，没过多干涉。

假期的第三天晚上，她和陈班打视频电话。刚接通，她就察觉到了什么。

“陈班，你感冒了？”

她听出来，他声音闷闷的。

“嗯，有点。”

陈班没有回学校，看背景像是在学校附近的公寓，他用电脑打的视频，还戴着耳机。

“是不是冷到了，你吃药了没？"她关心地问。“没有，”陈班没当一回事，“过两天就好了。”“生病了就要吃药，不然越来越严重，怎么办？“姜筠忽然想到了什么，“你等等，有个药挺管用的，我去问问我哥，我待会再打给你。”姜筠匆匆挂了电话，跑到一楼的书房，书房的门没关紧，她没敲门直接走了进去。

温礼昂好像正在看某个讲座的视频，她探头问他：“温礼昂，你现在有空吗？”

回来那么多天，这是她第一次私下主动找他说话，温礼昂立刻摘下了耳机，眉眼间有淡淡的喜悦。

“有空，怎么了？”

“我之前在学校感冒了，你买给我的那个感冒药叫什么名字你还记得吗，就那个黑色的胶囊。”

她记得这个特别管用。

温礼昂神色变得紧张：“你感冒了？有没有发烧？”说着，他就想伸手去探她额头的体温，姜筠立刻躲开。“不是我，有一个朋友感冒了，我帮他问的。”温礼昂在手机上找着订单，顺势说：“我帮你买吧，你把她地址给我。”“不、不用了，"姜筠频繁地眨着眼，这是她心虚时候会有的表情，“你把药名告诉我就行，我这边买比较方便。”

“行。”

温礼昂没多想，把手机屏幕递到她面前，让她记下药名。姜筠在某个线上买药的平台搜索出药名，立刻下了订单，温礼昂起身时，不小心瞥到了订单的名字，写的是“Jin"。槿？还是衿？

应该是女生的名字。

姜筠下好单，准备离开，忽然身后的温礼昂开口了。他说：“阿筠，我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