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予沉默许久。
他在茶水中下的毒不假,轻松致命的剧毒!
但解药白予也一直带在身上。
白予没想着杀死司南。
但万万没想到,也没想过,自己压根杀不死司南。
“我要想想,你说你从未来而来?”
“不算,历史中有我的记载,所以我不算是从未来而来。”
白予愈发沉默,但此刻沉默不再是提防,而是类似兔死狐悲。
“你和碧落泷,什么关系?”
“我可能和建立者认识。”
“原来如此,那你和百鸟楼什么关系?”
“我也有块令牌,百鸟楼可能是我和你父皇一起建立的。”
“你和我父皇什么关系?”
“……不知道。”
所有的问题,司南都是不用思考的说出事实。
而唯独白予问到有关他父皇的时候,司南也陷入了茫然。
此刻司南脸上并无遮挡,所以对于这种茫然白予看的一清二楚。
不过,白予也没有那么轻易就信。
如果司南说的没错,她现在活了也有千年!
千年时间,即便是再没有演技的人也能打磨出精湛的演技。
白予轻声问道,“……为什么迟疑?你和我父皇有可能接触吗?”
“不知道,如果按照以前的情况,不会。”
司南将自己千年来的“习惯”娓娓道来。
司南会在一个时间点醒来,存活一段时间,又因为某些事“死去”,而死去的这段时间,就是和时间历史背道相驰的过程。
等待复活。
复活之后,司南会穿着上次死亡时穿着的衣服。
但每次,时间跨度都不短。
最少也有一百八十多年。
最多的,也是几百年。
而像这种和白予相识,又和白予父亲相识的情况,很少见。
甚至于,没见过。
太短了。
时间跨度太短。
“可能并不是我和你父亲相识,而是他知道了我留下一些锚点,从而得知了我。”
白予沉默的点点头。
锚点吗?
碧落泷竹林中的石碑吧。
如果司南所说不假,白予的父皇很有可能见过记载白予名字的石碑。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若是还没有白予的时候,那就更加麻烦了。
一个父亲,亲眼见到了自己还没有出生孩子的墓碑。
是个正常人就会去查,而作为皇帝,不可能什么都查不出来。
“我大概清楚了……你,想过你的以后吗?”
白予轻声问道。
司南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我所能了解到的我以后,只是通过一些历史记载的线索而已,但你清楚,有记载的历史,并不是过去的。”
倒翻历史书,也不过是有记载的记录而已,
而没有记载的历史,更是漫长。
白予抿了抿唇,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知道结局,是否要做,原来是这个意思。
如果司南真的就是一个姑娘,白予还能无所谓的抱住司南,让她放纵的宣泄的哭一场。
但司南说了,他的灵魂是一个男子。
男生是否能够接受别人见到自己哭,还另说呢。
“你的灵魂是男生?”
“不知道了……”
“不知道?什么意思?”
司南推开窗户,望着夜幕之上的北极星,无奈一笑。
“我当了二十多年男生,却当了几千年的女生,我也不知道自己是男是女,或许只是个怪物罢了。”
白予沉默了,走到司南身边,也望向那颗北极星。
司南,
司南。
永远活在过去,永远指向北极星。
“我想起来了,我们在碧落泷你就和我聊龙族,这是,独属于你一个人的孤独吧。”
“龙族?其实我也不记得龙族什么内容了。”
司南看向白予,耸了耸肩,说道“记忆都会消散,人们不会记得当初吃下的那个苹果的滋味,是酸是涩,是干是甜,都不重要,人只会自己脑补一个完美多汁的水果。似乎是一种机构还是机制来着,记不得,但不重要。”
白予没说话,手扶窗框,盯着司南。
没有动力。
仿佛行尸走肉。
也对。
人都是会腻的。
因为生活有新鲜感才能好好生活。
而对司南来说,所有的事情都有迹可循,甚至是心知肚明。
人生是探索游戏,如果照着攻略走,会很顺,但一直照着攻略走,会很无聊。
“司南兄,我们疯狂一次可好?”
“哦?疯狂?怎么疯狂?现在去暗杀皇帝?”
“额,倒也没这么疯狂。”
白予盯着司南,认真说道“宫宴的刺杀计划,取消,直接让你正大光明的,被所有人知道。”
两人相视,无需多言。
“难怪我会记下你,你小子真的很合我胃口。”
“无偿荣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