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今日天气正好,可要出去转转?”
春诵打开朱窗,让春光泄了进来,屋外迎春开得正繁,嫩黄色的小花朵趴在窗边。
傅含枝顺着目光瞧了眼,眼眸轻动,唇角漾起笑意,“正有此意。”
她们来临江也有好几日了,可不知怎地,除了来时那日是个好天气,这几日竟都开始下雨了。
今日好不容易出了太阳,自然要去临江城里逛逛。
收拾妥当,她便带着春夏两人出门了。
临江不比盛京繁华大道,但古镇小巷也别有一番风味,尤其是女子的吴侬软语,果真是江南乡乃温柔乡也。
傅含枝逛了半晌,正欲去酒楼用膳,却不想瞧见那边似起争闹声。
远远望去,瘦弱的少年被一穿金戴银的男子拉扯着,那男子生的一副人模狗样,气势却极其嚣张跋扈,光天化日之下竟想强抢民男。
而周围却无一人敢去阻拦,皆缩着脑袋只敢小声咒骂。
显然是个作威作福惯了的人。
夏弦很快回来,低声解释:“这少年家中穷困潦倒,他兄长常年赌博欠了一屁股债,债主找上门来他便将自己的弟弟拖出来卖了,眼下他那兄长早便收了银子跑了。”
“本来你情我愿的交易是没什么的,但就是这个买的人是个…”
夏弦脸色难看,顿了半天才说道:“是个男女通吃的色中饿鬼,且性情暴戾,落在他手上的人最后都没了消息…”
傅含枝秀眉紧蹙,“如此做派还能安然无恙,这临江可还有王法?”
“那人名唤齐成器,家里似乎有点势力,在城中做了不少恶事,但无人能拿他如何。”
正说着,那边齐成器似乎已不耐烦了,竟一巴掌将那少年扇到了地上,复又踹了过去,怒骂声传来:“哪来的混账东西,在这装贞洁烈女?”
“爷掏了银子,你生死就是爷的人了,被爷看上是你的荣幸。”
“来人,给本少爷把他抬回府里去。”
说着便立刻有几个小喽啰强行去抬人,那少年肿着半边脸,拼命挣扎,结果换来更加凶猛地殴打。
傅含枝眼眸一凝,再也看不下去,冷声道:“春诵!”
“是。”
春诵立刻会意,几步上前将那几个小喽啰踹了出去。
几人被摔出去,顿时惨叫声不绝。
突发的变故让众人都傻了眼,齐成器回过神来瞧见自己的护卫都被打倒,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道:“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人敢打老子的人?”
众人顿时瑟缩后退,皆不敢动作,生怕被波及。
而此时,傅含枝迈着步子走了过来,眼眸漠然,额间朱砂冷艳逼人。
“是我,怎么?”
春诵走回她身边,与夏弦一左一右立在她身后。
那齐成器看清她的容貌,连生气也忘了,一双眼珠子都要黏到她身上去了,还轻佻浪荡地吹了声口哨,“哟,哪里来的美人?”
傅含枝蹙眉,懒得跟他废话,“这人我要了。”
齐成器赤裸裸的目光将她上下打量一番,舔了舔唇,闻言大笑一声,“你想要他,可以啊,那就把你留下,一换一如何?”
春夏两人气的要冲上去揍人,被傅含枝按下,她面容不见怒色,反而轻笑一声,衬的那张容色更是惊人。
齐成器看呆了眼,见美人一笑,以为她被自己的风姿所迷倒了,便迫不及待的想凑近,却不想刚走近一步便被她身边的丫鬟给踹了出去。
这时他才在眼冒金星中听见傅含枝的声音,嗓音柔和,却满是不屑。
“长得这么丑,想的倒挺美。”
周围一片寂静,突然有人没忍住笑出声来。
齐成器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胸口怒目而视,他没受过如此欺辱,张嘴就骂道:“贱人…”
话一出口就被夏弦又一脚踹回了地上,气道:“我家小姐也是你能骂的?”
他瞪圆了一双眼睛,肋骨痛的似乎断了,躺在地上惨叫不已,却还有一副胆气,继续边叫边骂:
“贱…人,他是我买的!我花了钱!我想如何便如何,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们敢如此对我?”
“哦。”傅含枝歪着脑袋,认真发问:“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你…是谁?”
齐成器糊涂的脑子中终于升起一股警惕。
眼前少女连丫鬟都不是善茬,他突然反应过来他是不是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人。
正想着,就见少女说道:“我是你姑奶奶。”
他愣了一下,顿时脑中那一点仅剩的清醒都被怒火浇灭了,他此刻怒极,满脑子都是想让她好看,可此刻胸口上的脚却不得不低人一头。
夏弦将脚踩在他肚子上,脚下使力,催促道:“叫啊!”
齐成器屈辱极了,在肋骨断开的那一下,他终于哆嗦着开口:“…姑奶奶。”
傅含枝:“没听清,大点声。”
他低着眼,遮住眼底的怨恨屈辱,周围人的目光让他脸上火辣辣的,他咬牙切齿:“姑奶奶!”
傅含枝唇边盈然笑意,“这才对。”
她走到那少年身边蹲下,伸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