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怔怔愣在那,头依旧很晕,脑子里依旧有很多声音在打架,不真实得可怕。
她踉踉跄跄想去扶起薄依依,却突然被人撞开。
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就冲到了薄依依面前,将人抱了起来。
“阿渊,疼,我好疼,我的脸好疼。”薄依依娇弱的哭声断断续续传来。
薄景渊微哑的嗓音焦躁不安,“快,叫医生!”
很快,秦家为这场宴会安排的跟场医生,就赶了过来。
乌压压一群人过来,又乌压压的一群人离开。
沈秋脑子里的声音,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她痛苦地扶着一旁的树干,用力按揉着发胀的太阳穴。
不远处,唐清月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又看看早已经换下服务生专用服装的钱金旺,“你……你在给沈秋的那杯红酒里,下了什么?”
钱金旺冷笑,“我说过,要送阿芷一份惊喜。”
“妈,依依姐被毁容了,沈秋那个贱人呢?快叫人把她抓起来啊!”薄芷从宴客厅里跑出来,眼圈哭得红红的。
唐清月倒抽了一口冷气,恐惧地看着还在发癫大笑的钱金旺,又看看还趴在树下不停干呕的沈秋,全身冰寒。
一把拽着薄芷,声音都在发颤,“走,快,跟妈回家。”
“怕什么?这里所有的监控,早就被我提前毁掉了。”钱金旺突然止住笑,邪恶地看着薄芷,“阿芷,你就等着看,你大哥会怎么选。一个替身毁掉了白月光的容颜,想想就觉得刺激。”
薄芷被钱金旺的恶毒,吓得拼命往唐清月怀里钻,“妈,我们走,我们快走!”
……
沈秋趴在树下,吐了足足有半个多小时,一直到苦胆都差点吐出来,才稍稍舒服点。
她按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踉跄往宴客厅走。
口好渴,她想喝水。
突然,一道白色身影冲过来,将她搂进怀里,“沈小姐,你没事就好。”
是秦临。
沈秋的头还是很痛,被他用力抱着,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
她忙捂住嘴巴,干呕起来。
秦临看出不对劲,忙带她进了偏厅。
刚走进偏厅,迎面就撞上了薄景渊。
薄景渊深如瀚海的眸,死死盯着他们,目光落在秦临搀扶着沈秋的手上。
“放开她!”
冰寒的声音,从他嘴里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
秦临却将沈秋扣得更紧了几分,“景渊,沈小姐她不对劲,我得带她去做个检查。”
“我让你放开她!”薄景渊的语气沉得仿佛要压破人的心脏!
秦临也沉了脸,“景渊,你是想在这个时候,替薄依依讨公道吗?你当真觉得,沈小姐会为了争风吃醋,去毁她的容?!”
薄景渊攥紧了拳头,目光死死盯着秦临,最后绕到了沈秋的脸上。
他想从她脸上,看到点什么。
可,看来看去,沈秋竟然从头到尾,连眼尾的余光都没有给他一个。
反而是像个需要保护的小可怜一般,缩进秦临怀里。
甚至,还将脸在秦临的手臂上,来回的蹭。
薄景渊不是不相信沈秋,只是,他不能接受,沈秋在出事之后,第一时间不是找他,而是再一次找了秦临。
甚至,在他面前,毫不示弱,可到了秦临面前,却弱柳扶风般,只想窝在秦临怀里撒娇似的。
薄景渊心口堵的一团火,大步走过去,伸手,拽住沈秋纤细的手腕,“到我这来!”
命令式的语气,但却压抑着一股祈求。
沈秋头很痛,听到他的声音,头更痛了。
她不是那种不能忍事的人,可,这会儿,却莫名的感觉,怎么都压不住,过往的委屈,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将她吞噬。
她用力按着发胀的太阳穴,突然用力推开薄景渊的手,红着眼,怒瞪着他,“够了!我说过,我不跟你走!我不做薄依依的替身!我也不想再做你的工具人!薄景渊,我不爱你了!永远都不想再回到你身边了!”
她的声音很大,大到将里面正在进行临时特殊治疗的薄依依,吵到了。
她不顾跟场医生的劝阻,踉踉跄跄冲了出来,噗通一声,就跪在了沈秋面前。
一把抓住她衣服的下摆,眼泪簌簌往下滚落。
脸上的伤口被泪水浸透,疼得她一张脸都快要皱成了一团。
可她还是一边哈赤哈赤的倒抽冷气,一边惶恐不安地看着沈秋,“沈小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么恨我。你放心,从现在开始,我们的脸不一样了,你再也不是我的替身了,我只求你,好好爱阿渊,他真的……太需要你的爱了……”
众人面面相觑。
在场还有不少曾经跟薄依依关系不错的富家千金,这会儿全都忍不住抹泪起来。
有两个名媛更是直接上前,将薄依依扶了起来,怒骂沈秋是病态,疯女人,心狠手辣的毒妇。
还有一个更是直接冲着薄景渊叫嚷,要他必须严惩沈秋。
现场闹哄哄的。
沈秋胃里那股翻江倒海的难受劲儿,再次席卷而来。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