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哼哼唧唧,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她的气息温温的,还带着一股子玫瑰清香,身上从荷花池里带上来的淤泥,这会儿也散发着一股子说不清的泥土香味。
薄景渊的眉头微微蹙起来。
他是真的着了她的魔了,竟然连这脏兮兮的淤泥,裹在她身上,都觉得香!
可偏偏,她把身边鱼塘里所有男人都找了个遍,唯独把他拉黑!
薄景渊心口堵得慌,将人抱进浴缸。
温热的水,突然席卷周身,沈秋不禁打了个寒颤。
在荷花池里泡了那么久,那种窒息的痛苦,如影随形。
她吓得尖叫着,手脚并用地往外爬。
像个小可怜虫一般。
薄景渊被她的过激反应吓了一跳,忙将人接住,按在怀里,嗓音沉哑,“怎么了?”
沈秋像是被吓醒了,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惊恐地看着薄景渊那张清隽的脸。
目光往下,等看到他随意散开的皮带扣,脸瞬间就烧红一大片。
被浴缸里的水冲掉淤泥的一大块肌肤,露在外面,斑驳着红色的痕迹。
沈秋再混沌,这会儿也清楚地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窘迫地收回目光,低了头,“薄景渊,我想……洗个澡……”
她的声音很低,甚至夹杂着一丝的哭腔。
仿佛,跟他做了,是件多么令人羞耻的事情一般。
薄景渊一张脸黢黑,但他还是强压下所有的憋闷,将她小心翼翼地放进浴缸里。
沈秋缩在水里,身子细微地颤抖着,背对着他,瞪着他出去。
可,等来等去,都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反而是身后那道目光,愈发灼热地炙烤着她的后背。
隔着衣服,她都有种错觉,好像自己的肌肤,被烧起来了一般。
沈秋窘迫地将脏得不能再脏的衣物,用力裹紧,“薄景渊,你能出去吗?”
薄景渊:……
这四年来,他们坦诚相对了好几百次,她身上,有哪一处是她没见过的?
可她现在,竟然在他面前端起了矜持!
他想起顾南城说过的话:【男人的爱和感觉是可以分开的,但女人不同,她们是爱了才会有感觉。】
可刚刚在车上,她一直在叫他的名字,和以往没什么不同。
他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你刚刚,开心吗?”
沈秋如遭雷劈般僵在那,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盯着薄景渊,眼底的窘迫和羞愤,几乎倾泻而出。
她红着眼,捧起浴缸里的水,用力地泼向薄景渊,“混蛋,你出去,出去啊!”
看着她近乎要哭出来的样子,薄景渊的心脏,像是被钝刀来回拉扯一般,疼得颤抖。
他转身,大步朝外走。
脚步慌乱得几次差点摔倒。
一直到关门声响起,沈秋绷紧的神经,才在那一瞬间崩溃。
她趴在浴缸边缘,哭得不成人样。
在他眼里,她到底算什么?
玩具吗?
他刚刚那句享受吗,是下意识脱口而出的。
沈秋虽然一路上都是不太清醒的状态,但她从他那句话,就知道,自己在他身下,有多不堪。
整个人钻进浴缸里,伸手,用力搓揉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搓去他印在自己身上的耻辱。
大厅里。
薄景渊点了一根烟,烟雾几乎将他整张脸笼罩,呛得他直咳嗽。
头又开始痛了。
无数有的没的画面,在脑海里疯狂的挤占着他的脑子,头痛欲裂。
他红着眼,掏出手机,拨打了家庭医生的电话。
家庭医生本来是一直住在薄家庄的,但自从沈秋离开后,他看谁都不顺眼,能赶走的,都赶走了。
“好的先生,我马上赶过去。”接到电话的家庭医生立刻往这边赶。
挂了电话,薄景渊只觉得全身像是抽干了精气神一般,瘫在了沙发上。
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划拉着手机。
却突然打开了微信,看到里面,竟然躺着沈秋给他发的定位,和求助信号。
他的神经叮的一下,像是断了一般,脑子里一片空白。
猛地坐直了身子,一双眼死死盯着屏幕,抬手,又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是真的!
沈秋把他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了,还给他发了求救信号。
而这些信号,就是在付七报告说,沈秋鱼塘里的鱼倾巢而出时,发送到他手机上的。
他竟连看都没看一眼!
懊恼,悔恨,恐惧,不安,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将他彻底淹没。
浴室里,传来一阵阵水流的声音,整个浴室水雾萦绕。
透过磨砂玻璃,他隐约看到沈秋好像蹲在地上,不停的搓揉着什么。
心里猛地一空,霍地站起来。
门外,响起敲门声,是家庭医生的声音,“先生,您还好吗?我可以进来吗?”
薄景渊沉着一张脸。
当初,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他特意让人把浴室的磨砂玻璃弄成了可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