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八日,夕阳西下,余晖如血,映照在昭阳国皇宫的东宫之上。
就在韩亦辰为梦浩翎施展梅花神针之际,远在昭阳国的国师染柒月突然喷出一口鲜血。
“染爱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沐天钧疑惑地看着在香案前做法的染柒月,眼中闪烁着审视的光芒。
两个半月前,这个杂毛老道信誓旦旦地说,紫微星和神龙即将投胎到莱凤国太女正君腹中,这两个孩子将会动摇他的江山,必须用太子苏沐离瀚的灵魂为祭品,才能请动魔尊出手,除掉莱凤国太女正君腹中的胎儿。
可事与愿违,太子苏沐离瀚的灵魂被取走后,莱凤国太女正君的两个孩子却安然无恙地降生了,而太子苏沐离瀚也从此变得痴傻。
所幸太子在发疯之前,曾经宠幸过一个宫女沈梦姚,也就是如今的沈侧妃。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五个多月了,好歹算是给太子留下了一丝血脉。这也减轻了一些要求他废黜苏沐离瀚,另立太子的压力。
苏沐天钧心想,只要几个月后沈梦姚生下一个男婴,就立他为皇太孙,这样也能保证嫡系血脉的传承。
苏沐天钧至今还记得国舅琴祯毅出使莱凤国归来时,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夸赞莱凤国正君的一双儿女多么聪明可爱,他心中的愤怒难以言表,简直恨透了染柒月。
然而,在染柒月被五花大绑之后,他却说有办法让苏沐离瀚苏醒过来。事已至此,死马当活马医的苏沐天钧决定让他试一试。
然而,一个半月过去了,连苏沐天钧都记不清染柒月开坛做法多少次了,可太子苏沐离瀚依旧神志不清。
如今,看到染柒月再次做法失败,苏沐天钧的耐心也终于消磨殆尽。
眼见苏沐天钧的脸色突然如乌云密布般阴沉下来,深感不妙的染柒月赶忙说道:“皇上,臣的确取到了一个纯阴女尊男子的魂魄,这个魂魄洁净无暇,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纯真至善灵魂,只要献祭给魔尊,请求他将太子的灵魂修复好,太子就可以苏醒过来了。”
“染杂毛,这一个多月以来,你这话朕都已经听腻了,你觉得朕还会再相信你吗?”苏沐天钧咬牙切齿道:“来人!国师染柒月妖言惑众,谋害太子,还不速速给朕将他拿下!朕要亲自斩了这个杂毛老道的狗头!”
随着苏沐天钧的一声令下,一群御前侍卫手持佩刀,迈着整齐的步伐,气势威武地走了过来,准备捆绑染柒月。
暂时还不想跟苏沐天钧彻底翻脸的染柒月,急忙呼喊道:“皇上!皇上,臣所言都是千真万确的啊!只是那个灵魂不知道中途被谁给劫走了,以至于没有到臣的手中。”
然而,怒不可遏的苏沐天钧已然不想听这个家伙解释,他吩咐侍卫们动作快点。
于是,那拿着灵符做法的染柒月很快就像粽子一样被五花大绑起来。
苏沐天钧盯着染柒月,阴恻恻地说道:“染杂毛,你把朕害得好苦!朕唯一的嫡子如今被你弄得痴痴呆呆不识人,你说朕是直接将你一刀杀了好,还是将你千刀万剐比较好?哦,不,或许应该用火来炙烤你这个妖言惑众的杂毛道士才更为妥当!”
染柒月闻言,急切道:“皇上,您不能这么对臣啊?您忘了吗?十九年前,是谁助您除掉天郎,剪去前太子苏沐天晟丰厚羽翼的?七年前,又是谁助您除掉前太子,并镇压苏沐天晟和公孙慕雪夫妇二人的魂魄,让您高枕无忧登基称帝的?”
“住口!”眼见染柒月旧事重提,苏沐天钧那张脸顿时阴郁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这个家伙出口的每一句话,都无不在提醒着他,自己身下的龙椅乃是通过龌蹉手段得来。
“如今你未能达成朕的期许,还妄图狡辩,朕岂能容你!”苏沐天钧呵斥道。
染柒月仍不死心,大喊道:“皇上,再给一次机会吧!只要找到那个纯阴女尊男子的魂魄,就能让太子殿下恢复正常。倘若臣死了,太子殿下他可就得一辈子都这般痴痴呆呆了……”
一旁的皇后琴书瑶早就对染柒月恨得牙痒痒,但眼下这个杂毛老道的确还不能死。于是,她也出声劝道:“皇上,要不……就让国师再试试?”
冷静下来的苏沐天钧,遂决定再给染柒月一次机会。
在凡人看不见的维度里,身着一袭黑袍的千夜眼神冰冷,薄唇轻抿。但见他眸光淡扫了一眼染柒月和苏沐天钧等人,继而便悠悠地看向握在自己手中的那个灵魂。略微思索后,他便又重新将灵魂放入了自己的乾坤袋之中。
侍卫放开染柒月之后,染柒月当即撤掉香案之上用过的东西,而后重新布置物品,并开坛做法。
染柒月静静地伫立在香案前,眼神专注至极。只见他紧闭双唇,面色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的双手紧握,用尽全身的力量,试图召唤那个干净的灵魂。
然而,无论染柒月如何努力,香案前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他的眼神逐渐变得迷茫和绝望,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
突然,染柒月口中喷出一股鲜血,染红了他身前的地面。他的身体无力地向前倾倒,最终倒在了血泊之中。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疲惫,仿佛所有的希望都在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