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东宫膳厅。
“说吧,谁干的?”
纳兰蕴之端坐在一张椅子上,睥睨着自己面前那些在东宫里伺候的宫人们,以及今日御膳房里的所有厨子,并亲自审问着他们。
沐离歌肚子里怀着的,不仅是太女的儿女,也是她纳兰蕴之和凌烟嫡亲的孙女孙子,谁敢动,那就是找死!
“皇上饶命!奴才们只是在东宫伺候的宫人,御膳房送来什么,我们自然就是呈给主子们吃什么,至于吃的何菜品,这并不是奴才们所能决定的啊!”东宫的管事姑姑,以及带宫人们皆纷纷跪地求饶。
“你们无不无辜,朕只相信证据。”
纳兰蕴之瞟了一眼东宫里伺候的宫人们,又把目光投向御膳房的厨子们。
“每道菜皆是具有滑胎之效,而且皆是出自你们之手,你们当了那么多年的御厨,可不要跟朕说什么你们不懂!”
“皇……皇上饶命,小的们只是微不足道的御厨,不过是奉命行事。自然是主子们让做什么,小的们便做什么。”御厨的管事朝着纳兰蕴之磕头连连。
“我可从来没让她们做这些菜给我吃。”顶着沐离歌模样的无尘,收敛起痞气,举手投足间皆是矜贵优雅的姿态。
纳兰蕴之看了“沐离歌”一眼,自是信了他的话。毕竟只要不出意外,他就是太女正君,但凡不是脑子不好使的,也不会去自毁前程。
“你们说是主子让做的,又是谁传的话?”见纳兰蕴之没问到重点,司徒烨便询问向御厨管事。
“是,是……是东宫管事姑姑身边的小桃红。”御厨颤抖着身子说道。
“哪个是小桃红?”
纳兰蕴之一双犀利的眼眸怒扫向东宫管事姑姑身后的一排宫女。(太女所在的东宫有管事姑姑和宫女,寺人。皇帝侍君的宫里则都是寺人。)
“啪!”
“你为何要这么做啊?贵人肚子里怀的可是太女殿下的孩子,是皇家的子嗣!”
东宫的管事姑姑英姑(年约三十来岁)直接一巴掌打向一旁的一个小宫女,一副痛心疾首模样。
“姑姑,这是您……”
被打懵的小桃红直接吓得浑身发抖,她也不过是听命行事而已。
“住口!你想想你家里的母父,妹妹弟弟,他们倘若知道你在宫里做这种事,恐怕是要痛心疾首。”英姑怒瞪了小桃红一眼。
“小……小桃红嫉妒太女,所……所以就……就……”
“所以就想谋害她的子嗣,让她悲伤欲绝,是吗?”司乘风媚眼如丝,带着玩味地看着这个结巴着说谎的宫女。
“对,对,就……就是这样!”
一想到自己年迈的母父,以及家里还需要攒聘礼娶夫郎的妹妹,还有那尚未成年的弟弟,小桃红眼中划过一抹心酸,只能扛下这谋害皇家子嗣的滔天大罪。
“你撒谎!”
“真正的主使者,是你旁边这个姑姑,对吧?”
司乘风直接拆穿小桃红的谎言。
“奴婢,奴婢……”小桃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老郭。”
纳兰蕴之悠悠看了一眼方才过来伴驾的太监总管郭东炳。
“是,皇上。”
郭东炳随即一把将英姑揪了出来,让她跪在纳兰蕴之面前。
“说吧,你想怎么死?是一人被赐死,还是九族皆因你被株连?”
纳兰蕴之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当年她没保住女儿,让凌烟伤心欲绝,如今她自然要保住自己与凌烟嫡亲的孙女孙子。
“皇……皇上饶命!”
“是,是……是琼宇殿的德善。”
见瞒不下去了,英姑只好老实交代。
“是他指使你这么做的?”纳兰蕴之如刀的眼神直接劈向英姑。
“那倒不是。只是……只是奴婢心仪德善,想与他对食。他说太女殿下这个乡下娶的夫郎命里带煞,会克他,一入宫就害他病倒了。所以,奴婢才,才……”英姑战战兢兢地说道,也为自己的恋爱脑而懊悔不已。
“心仪德善,想与他对食?就他那副五大三粗,连腰都找不到的模样?”郭东炳闻言都不由嘴角微抽。
“大总管有所不知。奴婢出身贫寒,乡下干活需要力气,奴婢就喜他这种身强体壮、好生养的男人。”英姑怯怯地说道。
“带德善。”
纳兰蕴之双眸微眯,心中暗暗思忖,此事是否与欧阳宇铭有干系?
“是,皇上。”
很快,在琼宇殿给欧阳宇铭捶肩捏背的德善就被郭东炳亲自带人抓走了。
“皇上,这是发生了何事?”
后脚一起跟来的欧阳宇铭佯装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直接扑倒在纳兰蕴之面前。
“宇铭,你这狗奴才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暗示和怂恿东宫的管事姑姑去谋害朕的孙女孙子,你当真半点不知情?”纳兰蕴之捏着欧阳宇铭的下巴,并将他用力甩开。
“皇上~”
欧阳宇铭一脸受伤地望着纳兰蕴之,只不过如今他只能弃车保帅,先撇清自己再说。
“皇上,臣侍的确不知发生了何事。德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欧阳宇铭一